等到出了电梯,姜业成脸上的神色立刻阴沉了下去。
-
魅色酒吧,陈墨坐在吧台上正揽着一个女生的腰肢,两个人动作说不上有多暧昧。
晦暗不明的灯光不时地闪烁,晃得姜业成看不清路,他顺着服务员的指引往吧台走,便看到了陈墨,小时候他也算看着陈墨长大,总想着这孩子贪玩了些,但不至于犯浑,现在看着他才觉得委屈了自己女儿。
陈墨跟吧台要新的酒时,回头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姜业成,他喝了不少,酒意朦胧间揽了一把怀里的姑娘说道“姜叔叔也来潇洒啊,要不给你介绍个小姑娘,特能逗人欢心那种”。
“你上次和南溪见面动她了?”姜业成问吧台要了一瓶烈酒,喝了一小口,神色冷厉。
“姜叔叔说的这是什么话,又没到床上,怎么能叫动她呢”,陈墨一脸无耻的笑容,说话的时候还亲了一下旁边的姑娘。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动南溪了”,姜业成看到陈墨这幅模样,早已经怒不可遏,说话的声音高了八度,带着怒吼声。
“姜叔,我倒是想动,那也得南溪给我机会不是”,陈墨看这气势反倒更来了劲儿,他料着姜业成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姜家的生意还要靠着他们家。
“不过,南溪那小腰,手感是真的不错”,陈墨说完还不罢休,捧着威士忌的杯子一副陶醉的模样。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猝不及防地猛踹将他从高脚凳上踹到了地面,在周围的人还来不及惊呼的时候,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陈墨的腹部。
瞬时间,魅色酒吧里混乱成一团,惊恐的叫声不断,而陈墨的酒也彻底被激醒,从地上爬起来的一瞬,狠狠拔起吧台上的酒瓶砸了过来,而这边姜业成早已搬起凳子,他内心的暴怒之火早已蔓延全身。
随着酒瓶碎裂的声音,酒吧的保镖终于出现,将两人拉脱了开来,地面上的血迹却已清晰可见。
-
姜南溪收拾完厨房,洗了澡回到房间刚打开电脑,下午她给沈砚洲发了封邮件,是关于脂质载体在角膜炎治疗方向的应用材料相关。
沈砚洲给的论文里有提到这一块,但未有进一步的涉及,她准备和他讨论一下这块,正好这个点看看有没有回复。
手机响了几声,姜南溪眼睛还在屏幕上的邮件里,顺手摸过接了起来,“您好,请问是姜业成先生的女儿吗?我们这边是兰溪派出所,您父亲参与斗殴目前在派出所,需要你过来一趟”。
姜南溪挪开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请问他受伤了吗?”
“轻伤,和他打架的陈墨目前伤势较重”,听到陈墨两个字,姜南溪匆忙往屋外走,按电梯时手指甚至有些抖动,她知道父亲一定是因为她才去找的陈墨。
上了出租车才发现,未吹干的头发还在滴水,肩膀已经湿了一块,她顺势用手腕上的发圈打了个丸子头,凌乱地立于后脑。
出租车穿梭在城市的夜色里,兰溪派出所门口,姜南溪几乎一路小跑进了大厅,“警官,您好,我是姜业成的女儿”。
警官看着满脸慌乱的姜南溪,递了张纸巾过去,“您父亲今晚得留在这里,他不太想见你”。
“他在江城没有认识的人了,警官麻烦您让我见他一面”,姜南溪满心焦急。
“您父亲这边医生已经处理过,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现在是那位受伤的陈墨,刚刚我们接到通知,他不愿意和解,打算起诉您父亲恶意伤人”,警官耐心解释着。
“警官,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事出有因”,姜南溪替父亲解释着,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想到解决方案,但是越急思绪偏偏越乱。
陈墨咬定了父亲恶意伤人,如果他确实受了重伤,做了伤情鉴定提起诉讼,后面的事便更难办了,如果眼下有律师在或许思路会更清晰。
然而,眼下去哪里找一个权威的律师呢,她并不知道父亲在江城的人脉,姜南溪坐在门口台阶上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谢昀庭的联系方式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犹豫了许久,姜南溪拨通了那个号码,满怀忐忑地等待在无数的嘟声之后,传来了智能机器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姜南溪看着屏幕自动熄灭,失落地坐在空荡荡地院子,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提示有新的来电。
心疼
屏幕上?的名字闪烁着?, 但此时此刻姜南溪并没有心情去想课题的事,手机执着?地震动着?,约莫过?了许久还未挂断, 出于礼貌姜南溪还是接通了电话,打算跟他说一声。
“你发给我?的问?题我?看了, 目前确实没有相关的进一步研究, 或许这是?个好的课题方向呢”,沈砚洲略去了寒暄的过?程, 直奔主题,一串话说完,才发现对方一直未吱声,才又问?道“南溪同学, 你在听吗?”
“喔, 在听, 很抱歉沈砚洲,我?现在有点?事, 暂时没心情聊这个”, 姜南溪尽量说的克制,但即便粗线条如沈砚洲, 他依旧从这只言片语里听到了她的低落, 他不会安慰人, 只好识趣地准备挂了电话,“那好, 等你想聊的时候随时找我”。
“沈砚洲,你在江城有认识律师吗?”在沈砚洲挂断电话前, 姜南溪尝试着?问?了一句,她已经在网上?搜索了几?个律所, 只是这个点律所都已经下班了。
“我?帮你问?问?,是?需要什么方面的律师,很急吗?”沈砚洲的学术性性格注定了他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做事情更多的是?清晰的条理和目标,而对面姜南溪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还不习惯于向人求助,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凡事自己解决。\*
良久的沉默后,沈砚洲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淡淡说道“你先别?急,我?帮你问?问?”。
姜南溪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她打算亲自去医院和陈墨谈谈,看看有没?有和解的可能,负责案件的警官出于安全的考虑,不建议她一个人前往,当前家属情绪比较激动,这件事由律师出面比较好。
手机振动着?提示有新的来电,姜南溪目光还在和警官交谈中,并未仔细看,便按下了接听键,她以为是?沈砚洲问?到了律师,不等对方开口便急切地问?道,“沈砚洲,你找到律师联系方式了是?吗?我?告诉你地址,能麻烦你让他直接过?来兰溪派出所吗?”
对面短暂地凝滞后才又开口,“南溪,出什么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南溪移开看了眼屏幕,谢昀庭三个字,让她平静了些许,收起了刚刚的焦急,“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等,我?刚刚去开会手机没?带在身?边”,德国比国内晚六小时,在约瑟夫教授的引荐下,谢昀庭接触了一位华人博后,这位专注于研究人工晶体,并且已经小有成果,正在寻找A轮融资,这正合了他的意?,对方是?个纯纯的技术流,他只关注产品最终上?市能为所需之人使用,提出的唯一要求是?要扩大实验室的创建和产品的研发权,为表尊重,谢昀庭将手机放在了助理那里。
晚宴结束,谢昀庭拿过?手机便第一时间?回了电话,他原是?惊喜的,姜南溪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甚至是?条消息都不曾主动发过?,只是?接通电话被误认做别?人,听起来还是?个男人的名字时,他内心的惊喜已经打了折扣,原来她期待的并不是?自己,所以他收拾了情绪才回应。
“嗯,知道了”,姜南溪毫无?情绪地挂断了电话,她一开始的那个冲动早已被冲散,现在的她恢复了理智,如果真的跟谢昀庭开了口,岂不是?让这段各取所需的合约婚姻为难。
助理王熠一直等在一旁,眼看着?自家老?板脸上?的表情从舒展又回到了淡漠,迟迟不敢开口,空气像冰冻了一般,流通不畅,王熠大气不敢出一下,几?年的经验已经教会了他此时沉默是?金的道理。
“打电话通知沈律师现在去兰溪派出所,找一位叫姜南溪的女生”,谢昀庭眉心紧蹙,低冷的声音安排自己的助理。
王熠当即拿出手机拨打起了电话,只是?按下拨通键之前,大致在心里算了下国内的时间?,不确信地问?了一句“是?现在吗?”
回应他的是?凌厉的眼锋以及更加漠然的语气,“不必告诉是?我?的属意?,按照她的需求去办即可”。
沈律师到的很快,在姜南溪挂了谢昀庭电话的20分钟后,一身?正装笔挺地站在派出所大厅里,温和的声音唤她的名字,“请问?是?姜南溪女士吗?我?是?沈恪”。
“沈......律师?”姜南溪不确信地问?了一声,距离她挂了沈砚洲的电话半小时不到,想不到他办事效率跟做科研一样高效,这位也姓沈,看起来有些年纪,或许是?沈砚洲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