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1)

陈年烂梦 宋西川何知 1810 字 7个月前

第81章 到达目的地

何知还是听话,乖乖躺在宋西川身侧睡下了。

而教唆他闭眼的宋西川,此时倒是睁着眼,盯住天花板,毫无困意,想的不比何知要少。

与梦中不一样,一切的走向,好像都因为一颗石子位置的变化而改变了。

是的,宋西川便是那颗石子,本不应该存在的石子,滚落到何知脚边,被他踢开,滚回,再被踢开,又滚回,循环往复,最后被何知揣进兜里一起带走。

因为那颗石子,何知不断前进的步伐变慢,甚至逐渐停滞,阳光开始能够照到他脚边,进而往上爬,爬到他脸侧,点亮他眼睛。

细碎的光芒开始变得拥有生命,石子在他手心开始发热。

于是他在医院碰到丁舒云,一番有意无意的话拉了她一把,改变之后的走向,或许也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何知能够多探望小妹几次,连带着见到不善言辞的母亲,和经常出门在外的父亲,或许缺失的亲情能得到片刻弥补。

同样,该遇见的人还是会遇见,既定发生的事情难以改变。一个人能改变的事情并不太多。

何知总会搬出多年的居所,会在医院认识患了急性白血病的杨恬,再次遇到房东的亲戚杨兆文,小姑娘能找到匹配的骨髓,倘若梦境能够无限延伸,她的结局也必然会是好的。

但,宋西川想,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现实却总是环环相扣,牵一发则动全身。谁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没有穿越回过去的能力,宋西川从来不会是何知唯一的救世主,可能这样凭借梦境走完毫无遗憾的一遭,也并非就不是好事。

慢慢地,漆黑的天花板在宋西川眼中开始旋转,深处似乎有漩涡要将他捉进,如此一来,所有的挣扎都变为徒劳。

他很清醒,他不太想睡去。

梦中的他在日复一日做着关于何知的噩梦,那场车祸的梦占据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即使是美好的曾经,也变得如刀一般,割得人鲜血淋漓。

多数是绞痛,他可以忍受,只要白天能见到何知,那么噩梦就变得不重要,他缺失的一切都可以由何知来填补。

宋西川心里喃喃念道。

我都变成石子了,变成你的石子,被你这样攥在手心,时刻感受到温暖,陪你这样走,这样步伐一致地走,你却丢下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为什么不带我走?

为什么不能带我走呢?

......

并不是一夜无眠,也不是一夜无梦。

宋西川觉得自己坐在一张木头长椅上,身前摆放着一点也不合适的工作桌,而他拿着一支铅笔,在黑色卡纸上写字。

他能念出自己的话。

于是他念道:

“何知是我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噩梦,也是我昼晨白日间的唯一良药。

我苦恼于怎样把事情告诉他,旁听侧击,他也总听不进我的话。

想着先接近他,结果全把心里话和他说了,说我想复合,他当然是拒绝,不过无所谓,不开门让我进去,我就待在他门外。

离他近一点,总能让我安心。

醉酒的那晚,只想买朵玫瑰花送给他。

最好撒撒娇,如果他能答应就再好不过。

他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照顾他,看他骂我都能称之为一种乐趣。

看着他这样,我就不由自主想逗他,他笑起来,生气起来,脸红起来,都让我感觉面前的何知是一个鲜活的何知。我想他一直这样,同时自私的是,我更想一直看着他这样。”

念着念着,黑暗中好似真走出一个人。

是何知。

宋西川认出他,却没开口叫他的名字。

何知绕到桌边,坐在他身侧,宋西川就明白梦中的椅子为何是一条长椅。

何知伸手拿过他的黑色卡纸,学着宋西川的语调,从头到尾又念了一遍。

宋西川听得入迷,只见何知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又亲亲他的脸颊,告诉他,写得真好。

写得好吗?宋西川反问。

何知点点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道,我爱你。

于是他们滚作一团,也不管脚边的是雪还是泥土。

亲吻与拥抱是能化解一切困顿的美酒,也是能让思绪获得长久空白的纯音乐,他们就这样做,这样做到桌上唯一一盏灯光都熄灭。

......

悠悠转醒,宋西川巴不得自己再睡入这个梦中,但他还未来得及闭眼,身侧的人轻微挪动身子,钻入他怀中,抱着他的胸膛。

他也分不清何知是睡是醒,何知一直习惯这样睡觉,抱着他,搂着他,恨不得与自己融为一体。

想一直这样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也好。

宋西川垂眸去看何知的睡颜,听他均匀的呼吸,所有感官在夜晚开始放大,他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砰砰,嘭嘭好似要冲破阻滞,亲在何知脸旁。

良久,他吻了吻何知的脸,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敢很轻很轻问何知,又害怕何知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