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紧紧抠着床单,不停做着深呼吸。朱璃说伯劳鸟会将猎物钉在荆棘上分食,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只可怜的蚂蚱,被宋柏劳牢牢钉在了床上蹂躏。
在此期间,无可避免地他发现了我尾椎上的纹身。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用手指不停刮搔着,仿佛想要破开那道虚假的伤痕,戳进血肉中翻搅。每当这时候我就会叫得格外大声,反应大的就像腹部的伤口真的被再次撕裂了开来。
这场性事与其说是人类的交欢,不如说是野兽的交尾。
我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他摆弄。最后他从后紧紧抱着我,咬了我的脖子,可我那里明明没有任何腺体。
Alpha的犬牙十分尖锐,刺破皮肤轻而易举。小股热流顺着脖颈缓缓滴落,我痛得发出支离破碎地呻吟,差点没用地求饶。
半晌后,他松开齿关,伸出舌头舔上我的伤口。柔软滑腻的触感,带着一丝情事后的亲昵,让我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他感觉到了,从我体内退出去:“还喜欢吗?你的‘标记’。”
我摸了摸他咬的地方,疼得“嘶”了声,无论如何说不出喜欢。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你可以到处炫耀了……”他颠三倒四地说着,手指在下身捣鼓一阵,将什么东西丢到了床下,接着餍足地打了个呵欠,倒头睡去。
我抿了抿唇,一瘸一拐下床去洗澡,没有在体内发现精液的痕迹。醉成这样还不忘做避孕,看来他是真的很怕我偷他的种。
洗完了澡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我睡在另一边,占据一小块床铺,背对着宋柏劳入睡。
床够大,大到一晚上可以完全没肢体接触。
第二天我恍惚着醒来,天已经大亮,宋柏劳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床上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地上丢着一只用过的安全套,很不体面。
我不想让九嫂他们看到这一幕,将那只套子团了十几张纸巾丢进卫生间的垃圾桶内,又自己撅屁股在那儿擦了半天才将地毯擦干净。
第八章
【无法做成任何事的人,确实只配叫废物。】
九嫂说,为方便处理公务,宋柏劳日常都住在市里,山上只有宋墨以及一群佣人在。当然,现在要再加一个我。
宋墨乖巧安静,但不爱说话,我隐晦地问过九嫂他身体是不是不太好。九嫂很快明白我在问什么,说三岁时带他做过全面检查,一切正常,不爱说话或许是心因性的,也可能是性格使然。他有定期做心理矫正,但效果不明显。
又提到之前那个保姆,说家里本来是不招未标记的年轻omega的,可宋墨很喜欢听她讲故事,宋柏劳便破例录用了她,希望她能更好的激发宋墨的语言能力。想不到对方那样不堪重用,外出时稀里糊涂差点将小少爷搞丢了。说到最后她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宋柏劳的房子什么都有,宴会厅、图书馆、游泳池,一个厕所抵梁秋阳整套房。厨房工具也十分齐全,烤箱是最大最新的款式,面粉糖霜一样不缺,连裱花嘴都有上百个。
本来我还想将自己的那套工具拿来,一看这架势立马打消了念头,心安理得抛弃旧爱,只回去拿了电脑和日记本,还有几件惯穿的衣物。
九嫂看到我拎着一包衣服回来,表情惊讶,说宋柏劳早就为我订做了四季的新衣,半个月前便挂进了衣帽间,连内裤袜子都是全新的,她还当是我不想穿婚前的旧衣才会特地这样要求。
我愣了愣,去楼上衣帽间一看,果然架子上皆是未开封的新衣,尺码也是我的尺码。这当然不是我的要求,我思索一阵,猜测可能是宋柏劳见了我两回,实在无法忍受我的穷酸衣品,这才纡尊降贵为我添置新衣。
想想也是,我既然已经是“宋太太”了,在外的形象便不仅关系到自己,也关系到他,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不修边幅。
恢复直播后,由于宋柏劳的厨房与我过去那个转不开身的小厨房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壕得有目共睹,评论一时飞涨。我的直播间人数在历经数月的两位数后,首次突破了一百,缓慢攀升,朝着两百而去。
“今天教大家怎么做树枝,先调颜色,稍微深一些,大概深棕色这样……”搅拌着奶油霜,我瞥了眼评论区,上面已经在猜我到底嫁了或者娶了哪个土豪了。有人眼尖地发现我脖子后面露出的一小角白色纱布,发挥出色推理能力,认为我必定嫁给了一个alpha。
我的摄像头是完全不露脸的,屏幕只拍进我肩膀以下部位,就这样他们都能看到我的纱布,我也很佩服他们的眼力。
“用66号裱花嘴挤在烘焙纸上,放入烤箱低温烘烤五分钟……”我看他们越猜越离谱,只好出面打断,“没有,我不是Omega,我个人简介上显示的是我的真实信息,我是名beta,从小就是。”
这年头有些alpha也会在他们的beta伴侣身上留牙印,但除了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就好比誓言,守住了才是誓言,守不住就是狗屁。
之后无论评论再如何揣测,我都不再做任何正面回复。
直播快要结束时,宋墨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我吓了一跳,将一朵奥斯丁玫瑰抖到了地上。
宋墨见了直接要用手去捡,我也顾不得在直播,连忙阻止他。
“别别别,别吃……”我先一步捡起那朵淡粉色的玫瑰,将它扔进了垃圾箱。
宋墨呆呆看着我,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我总觉得他有些受打击。
“我……我等会儿给你做杯子蛋糕好不好?”
宋墨双眼一亮,冲我露出了小小的微笑,点了点头。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先在一旁等待,说自己很快就好。
摄像头角度关系,并拍不到矮小的宋墨,可我方才弯腰那一下,却实打实地被拍到了侧脸。我直起身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去看屏幕,结果看到了自己完全显露出来的一整张面孔,惊恐瞪眼的表情甚至有几分好笑。
评论爆炸式增长,快得我甚至来不及细看。
我立马站直了,让自己的脸远离拍摄区,说话开始结结巴巴:“今,今天就到这里……”
没说“再见”,也没说以往那些结束词,我匆匆关闭了直播。
虽然我看不到镜头背后的人,但我知道他们都在看着我。这让我想到了两年前,观众的嘘声仿佛近在耳畔,他们大叫着“取消成绩”、“让他滚蛋”,彷如另一种形式的狂欢,完全将我单薄的辩解淹没在声潮中。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靠在料理台上,四肢发麻,手心疯狂出汗。大概过了两分钟,身体上的不适才有所缓解,心跳也恢复正常。
我低着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我的围腰。一抬眼,便见宋墨面有忧色地盯着我,眉心拧成了个小疙瘩。
“我没事……”我虚弱地冲他笑了笑。
他看我一阵,忽然转身走开,又很快回来,手里抱着一台平板电脑。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解地望着他。他手指熟练地操作划拉,不一会儿,我便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设备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