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击案结束后,我就跟林川没了联系,后来我被招进了一个实验室,研究虫洞,再然后林川找到了我,说要利用虫洞回到过去,杀死裴赐。”
“所以在金鱼巷杀死裴赐的那个人,是林川?”时簌不明白,在时间线上裴赐都已经死了,为什么林川还要多此一举回到过去杀人?
“因为悖论,因为莫比乌斯环。”裴赐给出了结论,不过几句话,他就比时簌更快明白了原因。
“簌簌,在你的时间线上,你是在第八次才遇见我,可是在莫比乌斯环上,每一个时间点都可以是开始,也可以是结束。”
“是的,你救下裴赐和没有救下裴赐,就是一个事件点,就是一张纸的AB面,裴赐有没有被你救下,是同一个时间点的两种状态你知道薛定谔的猫理论吗?”
时簌理解的似是而非,“是不是就像平行时空,我做下的决定,导致了两种不同的结局,也就是裴赐生还是死。如果我那天没有走那条路,也就不会救下他。”
“没错,本来应该是互不干涉的两个时空,因为林川要利用虫洞回到过去这个决定,导致时空发生了翻转,形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A面和B面,就这样被连接到了一起。”
萧山诉将纸条翻转,将断口处接合在一起,“就像这样,悖论就诞生了。”
时簌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林川没办法杀掉裴赐的原因。”如果他们的时空变成莫比乌斯环,那么林川不管怎么做,最终走向的结局都是裴赐活着,他想杀掉裴赐,却因此造成悖论,永远没办法杀掉他。
“那……林川为什么说只有我才能杀掉裴赐呢?”此话一出,裴赐立刻坐直了身子,“林川找过你,什么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
时簌安抚性地盖上他的手,柔声说道:“前几天的事,在学校的时候他来找过我,那时候他应该是让向沅琪去绊住你的,我看你最近都很忙,就想说另外找个时间跟你说的。”
裴赐故作恼怒地弹了时簌一个脑崩,实际上一点没用力。“以后这种事第一时间跟我说,回去再收拾你……”
裴赐本来想咬时簌一口,想到萧山诉还在这,生生忍住了。
萧山诉敲了敲桌面,打断了两人的腻歪。
“因为时簌你的循环不同,不管是我还是林川,我们的循环都是在你救下裴赐这个事件上的循环,但你的循环是没有救下裴赐的循环。”
萧山诉将莫比乌斯环从三分之一处剪开,变成了一个大环套着一个小环。
“你的循环就是这个小环,与我们身处的循环嵌套,却又独立其中。”
时簌紧皱着眉头,不解地摇了摇脑袋。
裴赐解释道:“簌簌,你将我们现在身处的时空看做一个大的莫比乌斯环,那么你的循环和我们的循环是同时运行的,那么两个同时运行的循环相交的时间点,就是我们现在,你可以把时间线当作边界线,当边界线消失的时候,所有的事件都会处在同一个平面上。”
萧山诉在一旁补充道:“那个虫洞的能量是有限的,所以虫洞消失的时候,就是边界线消失的时候,而到了那一天,小环和大环会重新粘合在一起,变回重新的二维流体,时间线不再重复,循环就会结束。”
“时间线的结束跟我一定要杀掉裴赐有什么关系?”时簌在努力地理解他们所说的一切。“而且既然裴赐也在这个循环中,为什么他没有记忆。”
“那是因为……”萧山诉想继续解释,被裴赐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好了,簌簌,很晚了,我们明天再讨论吧,阿福都打瞌睡了,你看。”
时簌瞥了一眼已经在萧山语怀中熟睡的阿福,还想说什么,可是两个男生显然不愿意再谈下去,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一个来回,恹恹地垂下了头。
“好了,簌簌,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说,我跟你解释。”裴赐单手抱回阿福,用另一只手牵起时簌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异常的沉默,时簌几次看向裴赐想向他发问,又咽了回去,整个人陷入低迷状态。
裴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抓紧了她的手腕,感受那个强劲跳动的脉搏。
裴赐的思绪回到他们在北海道的那个夜晚,当时他抱着喝醉的软软嫩嫩的时簌,看着她用坚定的语气说着不会让自己死的话。没人知道他心里掀起怎样一股滔天骇浪。
他在心里重复默念了一遍当时时簌说过的话,只是对象换了一个人:
【簌簌,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即便是付出生命,你的小狗也会永远守护你的。
第70章 | 0070 不用担心
到了盛华,两个人都坐在车里,没有动作。
密闭的空间里,是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好像人在一起久了,连呼吸的频率都会变得相似。
还是裴赐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簌簌,别担心,枪击案的主谋我们都已经抓到一个了,剩下一个林川也不足为惧,我让我爸还有大伯去处理,警局的那个人也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
裴赐解开安全带,侧身上前,吻了吻时簌的眼角,说道:“林川会找上你,说明他心急了,可是只要我在一天,他就用不了裴氏的关系,做不了裴家的主,就算有个向盛安帮忙又怎么样,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小动作,想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时簌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猛地起身跨坐在她身上,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裴赐愣了一下,大掌抚上时簌的大腿,轻佻地说道:“这么热情吗,我们确实没在车里试过,不如今天试试。”
时簌在他下巴咬了一下,气狠狠地说道:“你别想转移话题,先不说枪击案的事情,你和萧山诉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林川这么肯定我不杀你我就会死。”
时簌手指勾住项链,用力收紧,裴赐被迫抬起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缺氧的窒息感攀升,一股酥麻顺着脊柱窜行,他眸色沉了沉,温顺地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看着我回答。”主人发话了,裴赐又把头抬了起来。
“你是不是知道了上一世的事情,又想去送死。”时簌一路上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蹊跷。
裴赐的反应太奇怪了,对于林川是主谋这件事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也没有任何动作,以前对付于欣欣的时候他可不是这种态度。
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只有出在萧山诉身上,他恢复了记忆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裴赐有了联系,萧山诉将上一世的事情告诉了他,自然也包括了裴赐为了救她被活活打死的事。
裴赐按住她来了一个深吻,直到呼吸殆尽才将她放开。
“簌簌,你知道萧山诉告诉我上一世的事情后,我才明白你那天的眼泪是为我而流。”
裴赐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我本来只是单纯的吃醋,可是知道真相后,我真想把自己揍死。”他怎么能让时簌为他哭得这么伤心,不过是回忆他的簌簌都哭成这样,那当时自己死在她面前的时候,时簌该有多痛苦。
裴赐粗糙的指腹拂过时簌的眼角,想要抹去那曾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