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梅立刻大骂起来。
陶菲直接挂了电话。
庄晓梦坐在一边儿还不敢出声,陶菲自嘲道:“我们家这戏还挺好看吧。”
庄晓梦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菲声音跟要哭似的,“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她心不是肉做的?一点儿都不记得疼?”她忽又笑起来,“我爸那时候正和别人看房,她拉着我去闹,坐在小区门口撒泼打滚的哭,回去的路上,大冷天的她骑个自行车摔了,我俩滚了一身的雪,她手心里碾进了两粒小石子儿,碾到肉里去了都不知道,最后手掌都肿了,让我拿针帮她挑出来。”
陶菲脸上还带着笑,眼泪已经滚到身上,“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庄晓梦握住她的手,不知所措,她从没听过陶菲说起这些。
陶菲紧紧握着庄晓梦的手,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哭一场。
哭完之后陶菲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庄晓梦。
庄晓梦听得一脸懵,她感叹陶菲真能藏事,“要是我早就跟你哭了八百回了。”
陶菲对着她也不觉得尴尬,“我也偷偷哭了八百回了。”
庄晓梦:“这要是我爸,我也不认他。”
陶菲没做声,脸上的泪还没干透。
庄晓梦虽然家庭幸福,但也不是没听过这种事,她觉得陶菲她妈这做法虽然可气,但也能理解。
她劝陶菲,“你妈这个年纪了就算真跟你爸离了,也不可能再找,你又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日子怎么过?人老了不缺别的就是缺个伴儿,她只是怕孤单。”
陶菲何尝不知道,她只是替她妈难过,替她不值。
陶菲道:“我妈还老叫我结婚,看见他俩我对婚姻是一点期待都没有了。”
庄晓梦:“那不一定,还是有好的。”
陶菲:“有,但不属于我。”她说得如此笃定,像是提前看到自己的结局。
庄晓梦奇怪,“你是在哪儿受了情伤没告诉我吧?”
陶菲喷笑,“我情伤个屁,我连情都没有。”
庄晓梦不信,冲过去使出挠痒痒这等贱照逼问于她,陶菲起先还能憋着,装成一尊不怕痒的铁金刚,最后被她惹急了,也动手去挠她,两个人打成一团。
周香梅安生了几天后又主动给女儿打了个电话,陶菲接了。
“老娘不给你打你就不给老娘打!你狠啊!”周香梅语气嗔怒,陶菲听出来,顺势而下,“最近忙。”
周香梅问她工作怎么样,让她注意保暖别感冒了,然后想起来一件重要事儿,急忙问“你房子找好了吗?”
陶菲打算搬家,庄晓梦这里离她上班的地方有点远,每天耗在路上的时间太长,她又不是早起的人,刚开始还能坚持,后头就要迟到,不想迟到只好打车,这么一算下来,一个月车钱就不得了,干脆搬家省事,早上还能多睡会儿,而且,老住在别人家,总是不好,再好的朋友也要留一点距离。
陶菲:“正在找。”
周香梅:“没叫你舅舅帮忙找找?”
陶菲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我自己也能找,你别老麻烦舅舅,人家也忙,人家也要上班,我又不是他生的。”
周香梅在那头小声说,“他上个屁班……”
陶菲不想再听,说了句“要上班”就挂了电话。
下班之后陶菲跟着同事去看房子,同事就住在这附近,也是租的房子,听说陶菲在找房子就主动说要带她来看看。
“好多人住这儿,离公司最近的就是这里了,都不用坐公交,走路就能到。”同事叫袁腾,人很热心,坐在陶菲旁边,俩人因此熟的比较快。
陶菲问房租贵不贵,袁腾说:“看你租多大的,单间1000,一室一厅的最少1500。”
陶菲问:“单间的有多大,带厨房卫生间吗?”
袁腾:“有,有,都有,什么都带。”
陶菲看了两家就定下来了,把押金一交房东把钥匙给她,她定了周六搬家,托房东把房子先打扫一下。袁腾说要帮她搬,陶菲想了想说好,“周六我请你吃饭。”
等到回了住处,陶菲就把搬家的事告诉庄晓梦了,庄晓梦再一次试图挽留,“你就在这儿住嘛!我一个人住害怕!”
陶菲不吃这一套,“你算了吧。”
庄晓梦这房子是他爸妈给她买的,她也没上班,在家接活给人画图,是个自由职业者,日子过的相当自由且颠倒。陶菲一来,她也跟着找到点正常生活节奏,还有人陪她玩,她当然不想让陶菲走。
“要不我收你房租!这样你总能安心住了吧。”
“不是房租的事儿,你这儿离我公司太远了,我再迟到几回就真不用干了。”
陶菲铁了心要走,庄晓梦没辙了,只好要她保证周六周日必须来这儿陪她,陶菲保证了,又把自己房子的钥匙给了一把她,“你没事儿也可以去我那儿玩,住也行,反正你不上班。”庄晓梦转过弯来,心情终于又好了。
周六庄晓梦跟着陶菲一起过去,她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个袋子,袁腾在小区门口等她们。
庄晓梦问:“这谁啊?”
陶菲:“同事。”
庄晓梦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好人啊。”
袁腾帮她提着袋子上来后见屋里空空的,问她,“你不置点儿东西?”
三个人又下去买了盆子,毛巾,卫生纸之类的生活用品,拿都拿不下。
庄晓梦发懵,“怎么有这么多东西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