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茹都没看清发了什?么事,压在她身上的江无就突然被人一把拎起?,狠狠一拳打倒在地。
“二?哥!哇呜你不要?打我二?哥!”
门口的江桃吓得大哭起?来,方雪茹这?才看清是她刚认回来的兄长方白流对江无动的手。
“阿兄!阿兄不要?再?打了!”见方白流满脸怒意地将江无按在地上,又重重给了他?一拳,方雪茹吓得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拦他?,“他?身上有伤,伤的很重,经?不住打的!”
方雪茹没跟方白流说自己被骗婚的事,所以方白流是觉得妹妹一个姑娘家,给小叔子换药可能会有不便,才想着跟来看看的。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见江桃一脸乖巧地坐在板凳上玩石头。他?正有些奇怪江桃怎么没进去,就听到屋里隐隐传出了妹妹的哭声,方白流这?才会惊怒闯入。
这?会儿见方雪茹死死地拦住他?,不让他?再?对江无动手,方白流捏着拳头,终是没再?往江无身上挥,只一把将他?扔在地上说:“罔顾人伦,轻薄长嫂,这?样不知?廉耻的畜生,你还护着他?做什?么!”
江无倒在地上,咳嗽着吐出两口血,方雪茹见他?脸色灰败不好,顾不得与兄长多说,扑过去扶住他?,颤声惊叫道:“二?郎!二?郎你怎么样?”
闻声赶来的萧喜喜也被屋里的情形吓了一跳:“我去叫大夫!”
她表姐卢芷宁刚好来送她大姑做的蒸糕,才出门没一会儿,萧喜喜说完马上追出去,把卢芷宁叫了回来。
卢芷宁进屋一看江无的情况就皱了眉:“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她不知?江无挨打的缘由,只是从医者的角度沉下脸恼声道,“我早就说了他?伤势极重,需要?卧床静养至少两个月,这?期间?最好连下床都别下。这?才过去多久,又伤成?了这?样!再?有下次,你们也别叫我来了,直接准备铺盖给他?收尸吧!”
知?道自家表姐最讨厌别人不遵医嘱,当日为了救江无也费了很大的力气,萧喜喜连忙拍拍她的后背哄道:“是是是,今天这?事儿就是个误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别生气,快救救他?。”
萧喜喜也没看见屋里发生了什?么,但她早就知?道江无喜欢方雪茹,再?结合方白流的反应,就猜得差不多了。
“什?么?收尸?”本就有些头晕目眩的方雪茹被卢芷宁这?话骇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再?也顾不得其他?地哭求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卢姑娘,求你救救二?郎,他?还这?么年轻”
“阿茹?人是我打的,与你有何干系!”方白流也没想到江无伤得这?么重,只是两拳都承受不住。又见妹妹明明是被欺负的那个,还吓得把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他?心情更加憋闷窝火,拉起?妹妹就怒声对卢芷宁说,“这?小子不干人事,便是真?被我打死了,也是他?活该!”
卢芷宁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陌生男人。见他?险些把人打死还这?般嚣张,她对他?印象很不好,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就态度冷漠地背过了身:“闲杂人等都出去,既要?我救人,便不要?留在这?里吵我。”
“对对对,我们都先出去吧,我表姐肯定能把人救回来的!”屋里哭的哭,生气的生气,萧喜喜也觉得脑袋嗡嗡的。她打了个圆场后,连忙把卢芷宁之外的其他?人全都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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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芷宁来得及时,江无最终无事。不过他?心绪太过不宁,卢芷宁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把他?扎昏了。
方雪茹这?才冷静下来,把自己被江家骗婚,是江无一直护着她的事告诉方白流。
方白流听完更愤怒也更心疼妹妹了,但也因此看出妹妹对江无不是全然无情。他?心情复杂地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方雪茹神色挣扎地想了很久,才低声说:“我想暂时留下,等他?伤好之后再?跟阿兄回家。”
方白流:“……”
他?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但还是很不爽。
“那小子再?怎么对阿茹好,也改变不了他?也是江家人的事实。江家老大和他?娘都是坏种,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还想对阿茹用强!你都不知?道我进屋看到那一幕时,有多想拿刀宰了他?!我可怜的妹子,这?些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见了多少恶人,才会觉得那小子还不错……”
这?天睡觉前,看着坐在自己屋里,臭着脸骂个不停的方白流,一直看着书没理他?的谢逢终于开口:“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我要?睡了。”
“睡什?么睡,咱俩半年多没见了,不得好好聊聊。”方白流却赖着不走,还说他?们是知?己好友,这?久别重逢,应该抵足而眠。
谢逢:“……滚。”
见他?一脸冷淡,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嫌弃,方白流也不在意:“我就不,反正你眼下瘸着腿,也赶不走我。”
他?骂完后心情舒畅了一些,人也恢复了之前的吊儿郎当,说着往竹椅椅背上一靠,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谢逢的腿,“再?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这?腿是怎么回事呢。”
谢逢不想说。
他?告诉方白流方雪茹的消息,只是因为两人是合作?多年的盟友,彼此间?有利益往来。对于方白流说他?们是知?己好友一事,他?向来是不承认的。
这?家伙话多又爱演,若非两人利益捆绑颇深,他?才懒得与他?往来。
方白流也习惯了谢逢拒人千里的臭德行,见他?不说话,他?看向不远处神色有几分恍惚的岁和:“你来说。”
岁和回神,也不想说,但方白流打量了他?两眼后,忽然笑了起?来:“你不是遇之身边的人吧?说说看,谁派你来的。”
岁和:“???”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出他?在想什?么,方白流指指谢逢说:“他?身边的人全是和他?一样的死人脸,你看起?来太鲜活了。”
岁和:“……”
谢逢:“……”
“说说吧,说得好,我就不杀你了。”方白流说完笑容玩味地亮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指尖转了转。
岁和僵着脖子看向谢逢,见谢逢虽然自己懒得说,但也没有不让他?说的意思,就还是在一番挣扎后,缩着脑袋怂怂地开了口:“我……是我家老爷让我来伺候公子的……”
他?家老爷没说不能把这?事告诉外人,他?就算说了,应该也没事吧?
方白流见他?识趣,很满意,等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才嘴角直抽地收起?那小刀,表情一言难尽地问谢逢:“你家老头子的脑壳是不是被驴踢过?”
把亲儿子迷昏送到山匪寨子里来施展美男计,亏他?想得出来!
谢逢心情厌烦,不想聊这?些,他?正想说既然知?道了就滚去睡觉,萧喜喜突然来了。
“谢归元,开门。”
“哟,把你抢回家的女?山大王来了。”虽然好友的遭遇挺让人同情,但想到向来清冷孤僻,厌恶女?色的他?,竟然在落难的时候被个山里的姑娘抢回家,还被她逼着做了压寨夫君,方白流又忍不住幸灾乐祸想看热闹。
他?不等谢逢说话就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笑眯眯地问萧喜喜:“弟妹怎么来了?”
“我看你们晚饭都没吃多少,就让我娘给你们做了葱花肉饼。”萧喜喜探头看向谢逢,见他?背对着自己没有转身,就下意识地想像平时一样跑进去。可想到方白流刚来,他?们俩肯定有话要?说,又强行忍住,把手里提着的小竹篮递给了方白流,“刚出锅的,可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