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度的嘴说出来的话冰冰冷冷,两人僵持不下,裴煊也不催她,又往手上倒了一点油,慢条斯理地搓热。
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秉持着?早开始早结束的想?法?,江渝之空咽了一下,往前挪了挪身子,将白皙的小腹完全露了出来。
小肚子随着?她的呼吸轻微地起伏着?。
裴煊的手法?很标准,从?肚子下方动作轻柔地往上推,随口道:“小葡萄怎么?比上午看上去大了点。”
想?起今天的晚餐,她轻声嘟囔道:“因为里面有菠菜韭菜和猪肝。”
全部?都是?她不爱吃的菜,裴煊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笑了两声。
她这样?真的很像是?在撒娇,可惜她自己不知道。
裴煊的指尖从?她敏感的肚脐滑到?腰侧,江渝之的睫毛颤了一下,缩在被子里的脚背也绷了绷。
在激素的作用下,她感觉自己原本就敏感的位置变得更加敏感了。
细微的动静被他察觉到?,裴煊明知故问?道:“抖什么??”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江渝之的腰还是?很细,他双手轻轻放在上面,就能完全盖住她的小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指腹轻轻刮着?她的肚脐周围。
江渝之感觉自己的腰眼都在发麻,手将被子揉得乱七八糟,肚子上那点轻柔的触感被她无限放大,重?重?地拨动着?她紧绷的神经,她伸腿去踹他,咬牙切齿道:“裴煊!”
生怕将她彻底惹毛,又怕她肚子露久了会着?凉,裴煊也不再逗她了,按部?就班地走完了接下来的步骤。
江渝之吸了下鼻子,绷着?唇不错眼地看着?他的手。
秋冬干燥,他涂完油之后,还在江渝之肚子上抹了一层身体乳。
最后,他轻声冲着肚子里的小孩说了声:“晚安,葡萄,你也早点睡。”
卧室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江渝之看着?他温润的眼神有些恍惚,他对着?孩子的时候,身上的棱角都消失不见了。
即使在很喜欢他的那几年,她也从?来没有幻想?过两人在未来会有一个孩子,也未曾勾勒过他当父亲的模样?。
对于现在的感受和体验,她好像逐渐变得越来越珍视了。
毕竟她和裴煊现在的关系,就像是?在她没办法?控制的轨道上,滑向未知。
明天是?夏鹿的订婚宴,这天晚上,江渝之迟迟不能入睡,她感觉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有点说不上来的怔忡,胸口也又闷又堵,有些难受。
之前夏鹿说打?算结婚了,她总有些不安,现在这种感受越发强烈了。
裴煊抱着?她,她一点细微的动作,他都感受得清清楚楚,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孕期嗜睡,江渝之现在基本上每天入睡都很快,见她这样?,他便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事。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压在她的耳畔,江渝之皱了皱鼻子,嗅到?他身上清冽的冷香,她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辗转反侧的夜晚,但?今天她却有一点安心的感觉。
“裴煊。”她轻且柔的声音散在黑夜中,“你觉得和好朋友相处的时候,那条界限在哪里呢?”
明天这样?特殊的日子,她又问?他这种问?题,他问?道:“你不看好夏鹿的未婚夫?”
江渝之很少将仅凭感觉的揣测说给别人听,但?她现在有些焦虑:“嗯,但?我也说不出原因,这些年他好像一直也没问?题,你说有人能一直装五年吗?”
裴煊的声音懒且倦,问?道:“你提醒过夏鹿吗?”
“陈枢最开始和她表白的时候,我和她说了很多?次让她慎重?考虑,之后看他们好像很幸福很快乐,有些话也不太好多?说了。”
“既然你把能做的都做了,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裴煊开导她,“日子终究是?要自己过的,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有些时候,人只有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大家都只是?根据预期进行权衡取舍。”
江渝之手指无意?识地搓着?他的睡衣布料,皱眉道:“可是?……”
她现在非常能共情那些瞧不上妹夫的大舅子们。
“江渝之,医生说你现在不能熬夜。”裴煊打?断了她的话,扶在她腰侧的手向上托了托,“如果你还不困,我不介意?为你提供帮助。”
江渝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毕竟裴煊现在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接近一本孕产知识的百科全书了,她以为他在书上看到?了什么?可以助眠的方法?,问?道:“什么?帮助?”
“小葡萄怎样?来的?”他懒洋洋的声音在她的耳侧响起,“你知道我今晚喝了点酒,有点醉了,行动可能不受大脑控制。”
这人……简直太不要脸了!!
刚才明明就是?条理清晰思路明确逻辑缜密的样?子,还说自己醉了。
江渝之本想?从?他的怀里退出去,但?身后的手将她桎梏得紧紧的,她便用脚去踹他,结果也被他夹住了。
她知道裴煊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但?心里还是?有些恼,她闷声道:“放开我。”
“江渝之。”裴煊将她完完全全拢在怀里,笑声有些低哑,“我好像听到?你的心跳声了,挺快的。”
两人的身体贴着?,只隔了两层薄薄的睡衣布料,两人的体温都在逐渐升高,江渝之的脑子发懵发热,完全被他的话牵着?走,说道:“不是?我的,是?小葡萄的。”
搁在枕头边的手机亮了起来,闪着?微弱的光。
“是?吗?”江渝之听见裴煊慢悠悠地开口道,低哑磁沉的声音浸在黑暗中,带着?点色气,“看来小葡萄很喜欢爸爸抱着?妈妈。”
裴煊的唇贴在她的耳廓,呼吸间带出的热气扑洒在耳侧。
江渝之感觉他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冰凉的唇瓣贴着?她越来越烫的耳廓,一点一点地往下,缓缓地挪到?了耳垂。
屏幕的光亮持续不断,她的手轻轻地揪着?他的衣服,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中,她僵着?身子动不了,有些无所适从?地说道:“裴……裴煊,是?电话,这个点打?来,应该是?急事。”
裴煊顿了一下,一只手依旧被她的脖颈枕着?,绕到?她身后摁在她的背上,另一只手伸长,从?江渝之的身后替她拿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