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裴煊也蹲在她身边逗她,震惊和?稀奇大过担心:“竟然学会哭了,我要拍给你?爸和?你?奶奶看。”

她自然是不说话,扑到江渝之的怀里。

她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下还是有些冲击力的,江渝之重心不稳差点向后倒,被裴煊及时?扶住了腰。

贺瓷放下了怀里的小外甥,蹲在江渝之的面前,看着突然间就很伤心的小女?孩,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和?江渝之说了,也有些无措和?迷茫:“之之,我没说她……”

她伸手?想去?摸糖豆的头,也被小孩子躲开了。

感?受到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砸到颈窝,怀里的小孩大有一副要把前几年没流过的眼泪都?补回来的架势,江渝之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偏眸看向裴煊。

她看见男人拿起手?机对着糖豆拍,非要给糖豆的第一次哭泣留下“珍贵影像”。

他这个样子以后真?的能带好孩子吗?

江渝之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第20章 第 20 章

“交接”成功之?后, 裴寂的秘书就?离开了,江渝之?好不容易才把糖豆哄住,她像一个小挂件一样挂在江渝之?的身上, 黏着她。

但是?糖豆现在快三十斤, 江渝之?上午除了坐车通勤基本上也都是?站着, 抱久了多少是?会有点累的。

可是?江渝之?也怕糖豆难过,便一直很耐心?很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

她从?小不在母亲身边长大,太明?白母爱的缺失对这个年龄段的大多数孩子而言意味着什么了, 或许是?相同的成长经历,加重了她对糖豆的亲近感。

江渝之?在哄着孩子, 惹得小朋友一阵撒娇, 靠在江渝之?的怀里不安分地?扭动, 鞋尖扫过她的小腹,看得有些裴煊心?惊。

他解了袖扣, 将衬衫的袖口上挽至手?肘, 握着糖豆乱蹬的小腿,问道:“叔叔抱?”

糖豆摇了摇头,无?声拒绝, 她现在已?经不稀罕叔叔硬邦邦的怀抱,还是?在她伤心?流泪的时候用摄像头怼着她拍的叔叔。

裴煊有些无?奈地?说:“糖豆, 阿姨现在肚子里……”

知道他要说什么, 江渝之?的睫毛颤了下, 打断了他的话:“裴煊。”

她摸了下糖豆的背, 对上孩子略有疑惑的目光, 说道:“糖豆, 没事的。”

裴煊绷了绷唇,没再说话。

贺瓷搞不清糖豆为什么哭, 她担心?是?由?于自己之?前?过于严肃,也想和?糖豆互动,但小朋友一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偏偏江渝之?又发现糖豆总是?会趁着贺瓷不注意的时候偷看她,她有些无?奈地?摸了摸糖豆的头。

机场在市郊,离餐厅有些远,现在又正是?堵车的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贺瓷打算带着小外甥去一趟洗手?间。

由?于咖啡店没有洗手?间,所以他们要去隔壁的商场。

江渝之?发现糖豆又在悄咪咪地?看贺瓷,低头问她:“要不要让小瓷阿姨带着你一起?去?我和?叔叔收拾一下你的乐高,等你们回?来我们就?可以去吃饭了。”

糖豆犹豫了一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江渝之?弯腰将她放下,她把小手?伸向了贺瓷。

散落了一地?的乐高零件还没来得及收拾,江渝之?拢了下裙子准备蹲下,想将那些东西捡到?盒子里。

裴煊一手?握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拉了一把椅子推到?她的身前?:“你坐着。”

他从?皮夹里抽了一沓钞票作为小费给了一旁的服务生,说道:“抱歉。”

服务生接过那一沓钱,很有眼色地?蹲下,手?脚麻利地?收着那堆东西。

裴煊弯腰,双手?撑在她的椅背上,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既然累了就?不要逞强,为什么不和?糖豆说?她很乖,会明?白的,她也会期待新的玩伴。”

“为什么要给她这个期待呢?”

江渝之?抬起?眸子,很平静地?和?他对视。

“马上就?到?八周了,过两天?如果还没有卵黄囊胎心?和?胎芽,这个胚胎很可能是?要被流掉的,为什么要在给了她希望之?后又让她失望?”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失去孩子之?后,别人怜悯惋惜的目光对她而言是?二次伤害。

她的质问表面上是?在揣测糖豆的心?理,不如说是?她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

裴煊的眉心?竖着,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明?明?她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

前?天?在医院的眼泪是?江渝之?唯一一次负面情绪的宣泄,他们谈责任、聊结婚,却总是?有意地?绕开孩子是?否健康的问题,但又不能真的避而不谈。

裴煊在她身前?蹲下,手?搁在她的腿侧,平视着她的眼睛,道:“医生说,有些胚胎的发育就?是?会晚一些,我们再给它一些时间,好吗?”

江渝之?这几天?腹部的胀痛感一直在持续,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否正常了,偶尔抽痛的小腹只会不分时间地?点地?提醒她肚子里有一个不健康的胚胎,加重了她的心?烦意乱。

她知道激素会让她的情绪不太稳定,但她也在努力和?身体的本能抗衡。

她平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这种时候也忍不住多想。

尤其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意味着离她接受宣判的日子更近了。

在她之?前?的人生中,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点,再慢点。

如果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就?好了。

“如果不做最坏的打算,我怕我……”江渝之觉得自己的鼻尖有些泛酸,侧过眸子,视线看向虚空,“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胡思乱想挺烦人的。”

一旁的工作人员已经把东西收好了,轻轻搁在了桌子上,没有打扰他们,转身离开。

“不会。”裴煊抬起?手?,动作一顿,最后还是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