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偷偷亲吻是很不礼貌的,更何况他面上还有?着一副枷锁,让他连接吻的自由都不能拥有?。
闻玉白?又?一次感受到了懊恼与痛苦。他很想伸手去撕碎那该死的笼子,他想,或许单纯地做个野兽也是很幸福的事情,自己的一切烦恼、纠结、痛苦,都来自于自身?成长出的、毫无必要的人性。
很快,更痛苦的事情出现了。
随着那兔子陷入熟睡,独属于猎物的气味再一次勾得闻玉白?饥肠辘辘睁开眼,他想将?那人拥入怀中亲吻,闭上眼,他又?像将?面前兔子的喉咙撕碎,茹毛饮血。
即便雪茸在他心中已经是如此不可?替代的存在,他那该死的本能,依旧还是在把对方当成食物对待。
这便是他必须远离雪茸的理由了。那人平时考虑的事情那么?多,一定也很介意这件事才对。
在这样极端的痛苦之下,闻玉白?硬是强压着痛苦与冲动,一动不动地将?雪茸抱在怀里。
他知道这人好?久没能这么?踏实地睡一个好?觉了,他也知道这一觉醒来,他们注定要分道扬镳。
闻玉白?一向知道自己是个十分能忍的家伙,但这一次,却还是让他的耐心透支到了极点。
一直等船在海中飘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将?自己的后牙都快咬得渗血,久到他终于哄骗着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面前那两簇近在咫尺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接着那双浅金色的眸子,便就这样悠悠然醒了过?来。
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灾难,与雪茸目光相对的一刹那,闻玉白?建设许久的心理防线终于“轰”的一下崩塌了。
一股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委屈翻涌上来,他知道雪茸都看在眼里,但那人还是很绝情地撤回了目光。
“嗯,睡好?了!”雪茸弯眼笑?起?来,没事人一般掀开了闻玉白?的大尾巴,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床,“那我走啦,今后就有?缘再见了。”
眼看着那人真?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背过?身?、穿上衣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走到门前,闻玉白?终于彻底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喂,兔子。”
为了显得没那么?落下风,他甚至不敢喊雪茸的名?字,连语气都刻意伪装成毫不在意的模样。
可?偏偏那人毫不在意自己的“冒犯”,十分干脆地回过?头,笑?着看自己:“嗯?”
闻玉白?愣了一下,第一时间没能说出口,有?那么?一瞬间他还在纠结,心想着,要不算了吧,再怎么?冲动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偏偏雪茸在他的身?上展现出了极强的耐心,就这样用那双灼人的、透彻的眸子望着自己,像是撒了一张大网将?自己彻底拉扯沦陷。
他的理智不在线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的本能彻底支配了他。
他说:“帮我开锁吧。”
“真?的?”他看见眼前那双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面刚被晨光照耀的湖,粼粼的叫人挪不开眼。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这样还是不妥,至少该说些什么?补救一下,不能让事情往最不该的方向发展。
于是他又?认真?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帮我开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追杀你。”
意思是今后依旧会跟他保持距离,他们的立场本质上不会发生改变。
可?雪茸似乎并不在意他打的那句补丁,只?是双眉轻挑,嘴角上扬,挥了挥手:
“到床上躺好?,我来拿工具。”
第235章 血脉相连235 “帮你换了把新锁。现……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闻玉白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仿佛对方不是要来?帮他开锁给他自由,而是要拿刀具将他开膛剖肚一般。
同时?, 他的兽耳也下意识地绷直比起紧张,现在支配他大脑的更多是发自本能的兴奋。
雪茸所谓的“道具”, 都放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闻玉白在房间里等?待的那几分钟, 像是重又将他灌进了?海底的地牢那般煎熬又漫长。
等?着雪茸归来?的那段时?间里, 闻玉白的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到最后什么也没?能想得明白,便告诉自己什么也别想了?,就这样?他妈的随他去吧!
终于,在闻玉白选择彻底破罐子破摔的时?候, 雪茸拎着他的手提箱, 丁零当啷地推开了?门。那人的步伐也是克制不住地雀跃着,闻玉白听?得出他真?的很开心。
扭过头去的时?候, 正好对上雪茸的笑脸。那人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箱子,弯着眼问道:“你刚刚说, 只要我帮你开锁, 今后就再也不追杀我?”
闻玉白轻挑眉尾,发誓道:“当然, 我说到做到。”
“好,我信你。”雪茸满意地点点头, 拎着箱子来?到他的身旁。
他伸出双手拍了?拍闻玉白的肩, 示意他转过身背对着自己。闻玉白的喉结有些紧绷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接着便十分顺从地将后背交给了?他。
转过身去之后,闻玉白便全?神贯注地听?着背后的动静。他听?着那人慢条斯理地打?开了?箱子, 接着又挨个把金属质地的工具摆成一排,他迫不及待地希望那人快点上手,可?偏偏这时?候,耳侧又传来?了?那人不疾不徐的声音:“闻长官,其实我还是有些顾虑。”
被吊到顶端的期待落空。闻玉白咬了?咬牙,压着性子道:“你说。”
“既然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那我就完全?相信你。”雪茸的声音轻轻的,尾音却不正经地微微上挑,像是一只兔毛掸子,挠得闻玉白喉咙发痒,“但你也知?道,我们手艺人行走江湖出门在外,吃饭的家?伙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知?识产权。”
“接下来?要用到的手法,我还指望下半辈子靠他吃饭呢。”轻笑间,那人不知?从哪儿抖出一张黑色的绢布来?,叠成不透光的几层,递到了?他的眼前,“所以很抱歉,我得确保你不会剽窃我的技术。”
闻玉白愣了?足足三秒,才有些无?奈地嗤笑出声不知?道这人肚子里在酝酿什么坏水,但剽窃技术这种借口也太随便了?。
尽管这借口连敷衍都算不上,但闻玉白还是接过黑布,十分配合地主动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但没?想到这人变本加厉,又伸手拨弄起了?他的两只胳膊:“嗯,为了?确保中途不会摘下眼罩偷看,手也要绑住哦。”
闻玉白眉心一跳,却倒也没?说反对的话?,任着那人将自己五花大绑了?。
其实这种力道的捆绑,自己只要愿意发力,挣脱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对方也应该清楚自己的实力,知?道这样?的束缚其实根本无?济于事。
但闻玉白明白,只要自己愿意顺从配合,那人就会有十足的安全?感。
只要那家?伙能安心,自己愿意配合他的所有演出。
那人用来?捆住自己双手的东西,应该是皮制的细腰带,勒得力道不轻,叫他的手腕都有些微微发疼。
之前被迫对闻风清低眉顺眼的时?候,自己最讨厌的便是各种各样?的束缚,从笼子、铁链再到各种各样?的枷锁,每一道措施都会让他产生极端的厌恶情绪。
可?这样?的条件反射,在眼下的环境中却突然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