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可以。”隐森坐在他身畔,食指和拇指掐在手里的那个小红盒上,把菩提叶形的漂亮盒盖挑开,“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都会给你做好。”
晏茶听着男人手里响起的扣拨声,闭了闭眼,睁开又提溜了一下,“可是你是大夫,又不是专业的厨子,我要是点几样不家常的菜,你就肯定做不出来了。”
晏茶言之凿凿,“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不是那种适合进厨房的男人。”
隐森没有回驳。
在他看来,现下安静又乖顺地躺在他床上的人,怎么看都是独一份的可爱魅人。
他有病,他就是他的药。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就突然从幻梦的那头跌落下来,落到他怀里来的。
男人拨开饰盖的手小幅度地抖了抖,他一把抓着晏茶的手背,来回抚摸描摹,隔着肌肤去蹭染对方血肉的温度,好像这样就能让他越发扭曲的疑心猜忌平复下来。
“?”晏茶以为男人是在给他做安抚预备工作。
晏茶呲了呲嘴,“我也没有那么紧张的,只是面上看起来像是在紧张,其实我是在发呆噢!”
房间的光线有些暗,再加上大夫是背光面朝的姿势坐位,晏茶不太看得清男人脸上的模样。
大夫的住处一直就是这样,温度总有些低,抽屉柜匣的角落里还会放什么药末干粉,那些都见不得光,阳光底下放久了,就会失去药性,损失很大的。
嗯嗯,晏茶磕点下巴。
覆在手背上的掌心动了动,沿着固定的轨迹路线不断往上,摸过腰侧胸缘,掠过下颔,抚到了晏茶的脸上。
晏茶努力让自己平常心,对男人做出他的回应。
猫一样把脸埋在那面干燥滚热的手心里,轻轻地蹭了蹭。
过暗的光线、太有存在感的男人的体温、乌云倾压似的阴影。
空气中有东西在异变,它原本离晏茶很远,晏茶对它也没什么防备,现在它过来了,犹如实质的、理所当然的氛围感,能让平躺着的人在脑袋里联想到很多。
比如裸露的动作片片段、闪着花花绿绿像科技污染物的霓虹彩灯、闭塞狭窄的深巷子小道、浓郁刺鼻的香精洗发露,还有按照剧情需要,被所谓的‘盲眼师傅’哄骗到躺在小单人床上脱光了衣服,身子垫的是一张微微发灰变色的半湿长条浴巾……
晏茶胸口急促地起伏不定,身体后知后觉地抖动起来,他小声又不失礼貌地低低笑出来,告诉了男人他此时莫名其妙的奇怪联想。
晏茶咬着牙齿,绷紧起来,“好怪哦,大夫,你知道吗,你现在和我好像那个什么岛国片里面拍的那个什么什么剧情。”
“嗯。”大夫没有多言,依然温温柔柔。
男人没有用话去训斥晏茶不受控制,莫名其妙变的比刚才还要过分紧张的身体。
晏茶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很紧张,真的就是很紧张。
晏茶的身体抖得像快要从柔软的床上弹起来,跟被天敌逼追到死路一条的负鼠比没有两样,晏茶现在要是只负鼠,早触发条件,抻过去装起死了。
作用于抚摸按摩的手掌还在游移,晏茶张了张嘴,无理由泡发膨胀的害怕让他想要出声,询问大夫能不能明天再做这个身体香膏的按摩SPA。
男人的手指头变烫了,点在晏茶的唇珠上暧昧不明地揉捻,然后就是腮颊,脖颈,不停地再往下去。天突、中庭、神道、中枢、带脉、尺泽、列缺、命门、腰阳关、风市、伏兔、漏谷、隐白……一直按到晏茶的足背和脚拇指上。
床上的人这下不抖了,能颤动的,只有那两小扇薄密的眼睫,有温热的水跟着颤出来,稳稳俯在晏茶身上的大夫喉腔里咕噜出‘乎乎乎’的急促声调。
他迫不及待亲吻上那两小扇沁露的可爱泉芯,小心翼翼、恋恋不舍地把那份咸热吞下去,抿化在舌头尖上。
“不痛的对不对?对不对?”发病的男人急不可待,没有越规地进行剥夺,诘问着终于有了真实感,依偎进他怀里面的人。
确实是不痛的。晏茶试图闭合的眼睫让濡湿的舌尖撬开,眨得停不下,那份过浓过重的情感舔在他的眼睛珠上,温度能穿进脑子里面,烫的他想尖叫。
可他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尝试动一动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处的肌肉反应都跟断了网一样。
努力过后的成果,就是只有要出不出的唾液口涎,流溢到晏茶微微启开的嘴角边。
床榻上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晏茶的身体一下子就经历了一波大的,提前预警的第六感没有被认真对待,身体的主控人在巨大的惊慌失措过后,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痴呆难看。
他现在跟失了智也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还好。
还是很美。
柔软微卷的乌鸦色发尾还没干透,但是已经不滴水了,随意得铺陈在脸旁边,衬着那对不藏阴霾的漂亮眼睛,鼻子尖还是那样的秀致,没有因为不能动弹而生出丑陋,两瓣软腻的嘴唇永远是有甜味的,发白发干了都有它的不同寻常,总有人会臆想着把它吻湿。
“啊~我好高兴……你终于能是我的了……”男人吻拭着晏茶的眼皮,贴过来的脸颊微微发热,“你不知道……”
“我太没有安全感了,总觉得像做梦一样,你是怎么就到了我这里来的?”
“那天……我终于睡了一觉,我还以为那是我犯病臆想出来的,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我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你是怎么来的,睁开眼就看见你躺在我床上。”
“是审讯室吗,还是水牢,还是我的药圃田?”隐森揽着人,用手指把流到嘴角外的透明水丝揩到嘴里,“我把那天晚上见过你的人都处理掉了,不过你好像不喜欢我做那些,我就没把他们都埋进我的药田里,但是我让他们都不记得了。”
“乎乎乎~”
隐森时不时说说话,时不时亲亲晏茶,反复的确认。
“因为你来的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开始的那两天太反常,其他人好像……不过不要紧,我都做好处理了,再过两天我就带你出去,我有个地方,很适合我们两个一起住。”
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都还在,晏茶能从男人贴过来的身体那里感觉到温度,听到他诉苦,看见他的眼睛从忧郁恬淡转变成璨璨欣悦,五根手指头被攥紧到的微痛也能体会到。
因为怜爱而有所顾忌的、疯狂到心惊的味道通过唇舌渡喂进晏茶的嘴巴里,淡淡的咸,尝着发苦。
在晏茶眼里面目一新的大夫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很多私密话,他在汇告到要带人去他的秘密基地一起生活的时候,还略略腼赧了起来,然后就是繁赘到让他听了想打瞌睡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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