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1)

“别担心,我护你一辈子。”

孟佳期笑笑。她懂沈宗庭的意思?是,他?会给她借一辈子的势。但她可不会一辈子都用他?的势。

她要?长出自己的翅膀。

“Lisa和?Yasser,是你整的?”

“你说那两个欺负你的?”沈宗庭漫不经心地问。

“是我整的。你觉得太狠了?”他?哑声?。他?说“太狠”时,她顶端完全被他?掌握,她连灵魂都在打颤,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指的是什么,是他?此时对?她的动作,还是...?

孟佳期颤了好一会,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她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期期不要?心软。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是一击毙命,不要?给他?们还手的机会。”孟佳期脊椎窜出阵阵麻点,身体末梢忍不住痉挛,灵魂陡然生?出割裂感,不敢相信,沈宗庭在做如此风月之事?时,还能?如此慢条斯理地说出这种话?。

她完全交由他?掌控。脸侧过一边,不敢直视在她之上的他?。浴袍的系带早已散开,她不免向他?敞开,有些不好意思?,侧身背对?他?,用蚕丝被裹住自己。

这一侧身,倒是在枕头下发现端倪。那里露出相纸的一角,她将它拿出,发现那是一张相片。

是她的相片。恰好是梁风忻为她拍摄的杂志照里,她骑着枣红小马的那张。

“这张照片,不是在书房?怎么在这里。”她拿起来,凑得很近去看。

“...”

沈宗庭不言。这不是很明显他?拿过来的?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睡在这张仍有她玫瑰馨香的KingSize上,拿着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那张照片没有过塑过,似乎是被人看过很多次,边缘已经很皱了,只是照片上女孩那张脸还是明亮无比。

孟佳期陡然反应过来,恐怕是他?会拿她的照片看。她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情绪。她回忆起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她总是很忙碌,因为她不想给自己有空暇时间想他?。

但是似乎,沈宗庭会想她。

“你好久没骑马了,也没去看你的小马。”沈宗庭另起了一个话?题,手指上银色的戒圈刮擦到她,猛烈的刺激让她差点儿将那张照片揉皱。

小银马。沈宗庭给她买小马,似乎是上辈子那样遥远的事?情了。

“它还好吗?”

“挺好的。等你回去,我继续教你打马球。”

“好。”

话?题沉寂了一会。

好一会,她才说:“要?不,你把戒指拿下来吧。”

那枚男戒,是她冲动时为他?带上的,现在可以拿下来了。

在巴黎分?开那天似乎成了一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疤痕,轻易不揭开。

陡然说起这枚戒指,打破了今晚上竭力维持的平衡,气氛变得微妙。沈宗庭脊背僵硬,直起身,眼神?晦暗不明。

“不摘。”他?低声?,转了转中指上的戒圈。戒圈被他?清洗得很干净,发亮,他?日日夜夜不离身地带着,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其实,前段时间他?和?老韦在七顿天窗下潜时,曾度过一个生?死关头。

洞潜本?身就是一向容错性极低的极限运动,饶是再严谨、再稳定、再理性的人,都难免遇上事?故。当时他?和?老韦下潜至15米,穿出窄洞时,水底忽然掀起扬尘,洞穴能?见度忽然降低,几乎看不见前路。

情况极度危险。沈宗庭抓住引导线,那或许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刻,他?想到了父母、想到礼叔,甚至想到沈鹤录,最后也最深切地想到孟佳期。

他?在脑中,完完整整地把关于孟佳期的画面挖出来。想到她骑在马上勃发的英姿,想到她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前,把戒圈套在他?手上的孤勇。他?记得那晚她穿了一条米白的礼服裙,裙摆如绽开的马蹄莲,参加婚礼的时候她好开心,一直在笑。还有,她把戒圈套上他?的手,表情像一只小羊犊。

好像被套住的不是他?而是她。

他?忽然觉得,她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朵玫瑰花。如果他?死了,回不去了,那脑海中期期的模样,就是永远的二十岁的少女,美丽鲜活。可他?还不想死。在水下他?摸着戒圈,忽然有了上升的力量,他?想,要?等扬尘过去,他?要?回到岸上,因为他?还想见到她。

回到岸上,他?就能?见到她。

好在那一次,有惊无险。

沈宗庭渐渐觉得,短时间内他?不能?够再去从事?这项极限运动。尽管它让他?着迷过。但他?不想再也见不到她了。

孟佳期躺在他?身下,借着幽暗的灯光看他?。她察觉到沈宗庭的失神?。她不知道他?曾经历的危险时刻,不知道当她换上毕业礼服裙时,沈宗庭在距离她十分?遥远的水下,摸着她为他?带上的戒指,靠着“还要?再见到她”的信念,于绝处逢生?。

现在,他?在洞穴深处思?念过的女孩,就在他?身下。

他?跪着,垂眸低首看着她。

“为何不摘?戴在中指上,那是...结婚的意思?。”

她失神?,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平静,声?音发颤。她想,他?难道不觉得,那是一道极强烈的讽刺吗?沈宗庭垂下眼眸,专注于眼前嫣红鲜嫩的美景,几乎不能?呼吸。他?的期期真的好美,哪里都美,泳衣覆盖处尤是。

“那不过是世俗的规定罢了,谁说中指只能?戴表示结婚的戒指。”沈宗庭屏住呼吸,极力平息因她美景而带来的震颤。

他?一向藐视世俗,世俗说什么,就可信了?他?不信。就让这枚戒指在他?手上待到天长地久,一直到他?进入坟墓那天。他?被戴上戒指的那天,也最快乐、最痛苦。他?要?它永永远远地提醒他?,有个女孩有多爱他?。

但,他?好像把那个深爱他?的女孩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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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雨下得很大,带着要?将一整座城倾覆、颠倒的力量。而他?将她无数次颠覆。孟佳期哭叫着,像涸泽的鱼。

不知不觉中,东方已露出鱼肚白。那一缕漂浮的白色,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很渺远。又躺了很久,她才有力气去洗澡。浴室里水声?哗哗哗地响,她冲洗掉浑身的黏腻,透过水声?,听?到沈宗庭按铃叫来了前台,嗓音低沉清晰,似乎在吩咐着什么。

窸窸窣窣地,好像有服务人员进来,在主?卧里一顿收拾。

孟佳期这才反应过来,是他?让人把布草换了。枕头上,床单上,处处都湿漉漉的,着实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