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面容憔悴,病容犹在,穿了件单薄的灰色羊绒大衣,显得越发瘦弱。

王芬香瞧见秦母携带的昂贵名牌包,暗暗眼红。

“你为什么会来看我?是凝月让你来的?你赶紧把凝月带过来,我要见她,我要出狱!”王芬香眯起精明的眼,显然猜不透秦母的来意。

秦母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秦母问:“你当年换走了秦湘,为什么要虐待她?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下手。”

王芬香阴阳怪气道:“哟哟哟,你不会是在心疼秦湘那小贱蹄子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秦家居然会心疼秦湘,哈哈哈。”

王芬香笑声尖锐。

秦母:“你笑什么?”

王芬香翻了个白眼:“废话,秦湘又不是我女儿,我干嘛要对她好?当初我在秦家当保姆,你把我赶走了,害得我没有生活来源,我报复不了你,只能对你女儿下手了。”

秦母皱起秀眉,想到很久远的往事:“是你居心不良,勾引我丈夫。难道我不该解雇你?”

秦父年轻时长得风流倜傥英俊非凡,家境也不差,引得很多名门淑女的爱慕。

但秦父对秦母一见钟情,不顾秦老太太的反对,坚决把她娶进家门。婚后,夫妻俩感情和睦,恩爱有加,是人人羡慕的眷侣。

王芬香在秦家当保姆,仗着有几分姿色,屡次勾引秦父。

秦母发现后,立刻把她辞退,却没想到王芬香心生不满,换了两个无辜的婴儿。

王芬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怪叫道:“哎哟,傻乎乎的秦太太,你真以为是我在勾引你老公?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老公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其实也看上了我。如果不是被你撞见,我和他早就睡了。”

“可惜东窗事发,他装无辜装可怜,说我勾引他,说我给他下药呸,不要脸的东西,你们秦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王芬香哈哈大笑。

秦母表情越发难看。

不可能...

丈夫不是那样的人。

结婚几十年,丈夫身边从没有别的女人。为了让秦母放心,丈夫的秘书助理也全是男性。

王芬香欣赏着秦母濒临崩溃的表情,得意洋洋补刀:“还有你女儿秦湘,哎哟,你不知道,她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又白又嫩身体还好。我夏天罚她去太阳底下暴晒,冬天把她扔到雪坑里,不到两年,她就变得又黑又瘦弱。有年冬天格外冷,我本来打算把秦湘冻死,要不是那管闲事的邻居掺和,秦湘早就死了。”

秦母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你...你...”

出身书香门第,秦母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养。她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王芬香这种卑劣下作的女人。

王芬香还在继续说:“秦湘这小贱蹄子真的很聪明,过目不忘,他妈的数学好得不得了!学什么都快!每次我看到她那张脸,我就想到了太太你,所以我打她,掐她,不让她读书...不过这孩子真的很孝顺,无论我怎么打她骂她,她还是愿意叫我妈妈,比狗还听话,哈哈哈。”

秦母手指甲掐进肉里,崩溃道:“够了,你别说了!”

第82章 一句对不起

王芬香太喜欢看秦母破防的表情,她得意洋洋道:“我之前一直担心,你们发现秦湘的身份后,会把她接回秦家过好日子,把我的凝月送走结果,哈哈哈,你们秦家果真没有一个好人,亲女儿不宠,还宠我的女儿,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秦母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的眼泪簌簌落下:“你给我闭嘴!”

秦母心如刀绞。

她仿佛堕入一个黑暗的窟窿,不见天光。

王芬香的话字字如刀,残忍破开了秦母的心脏,让她窥见不愿直视的过去。

可能出轨的丈夫,被虐待的亲女儿,还有冷血无情的秦家所有人...

秦母自己也成了残忍的刽子手,往秦湘鲜血淋漓的人生中割了很多刀。

“哎哟,高贵的秦太太居然哭了。”王芬香得意忘形,“哭吧哭吧,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等我出狱,老娘一定会过上比你更好的日子。”

王芬香相信,自己的亲女儿凝月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狱。

王芬香生下张家唯一的后代,她是功臣,她理应成为张家的女主人,穿金戴银。

秦母仰起头,擦去眼角汹涌流淌的眼泪。她红着眼告诉王芬香:“你、你别做梦了,张家已经破产了。”

王芬香的笑容僵住。

她双手如壁虎贴在玻璃窗上,恶狠狠唾骂:“你胡说!”

秦母深呼吸一口气:“秦凝月和你一样,骨子里凉薄自私。凝月和张家把你当做污点,从没想过救你出狱,巴不得你老死在监狱。”

王芬香尖叫怒骂,双手使劲拍着玻璃窗:“贱人!你胡说!我是张家主母,我女儿是张家独苗,我以后有过不完的好日子!”

秦母:“张家也破产了。”

王芬香尖叫着捶打玻璃窗,后面的狱警忙将她按住。

王芬香又哭又闹,眼球爬满红血丝,绝望地嘶吼:“不可能!我马上就能出狱的!你在胡说!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啊啊啊”

狱警把发疯的王芬香拖走。

秦母浑浑噩噩地走出监狱,失魂落魄地开车,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停在京城物理研究所门口的马路边。

天已经很黑了,深秋的夜晚冰冷刺骨。

秦母走出车门,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夜晚的吹得她头发凌乱。她望着远处的研究所,不知不觉间,秦母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