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陈君骞的头更低了,几乎要触碰到地面。
“我一定会找到陈君溟,并将他身躯献给大人。”
黑雾在房间内旋转了几圈,那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不要以为本尊不知道你那些小伎俩,如果你敢破坏本尊的计划,你和你父亲都不会有好下场!”
黑雾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三天之内,我必须见到陈君溟,否则整个禹洲城都会知道你们父子俩的所作所为!”
说完,黑雾又飘移到陈君骞耳边,轻声细语,却充满了威胁。
“你比你的父亲聪明,不至于自掘坟墓。”
话语虽轻,却如同千钧重担压在陈君骞的心头。
随着黑雾的渐渐消散,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内的沉寂。是家中仆人的声音,温和而恭敬,询问陈君骞是否准备前往浴房。
“大公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您现在是否前往?”
陈君骞用左手轻轻按住胸口的伤痛,右手则擦拭掉嘴角的血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他努力抑制住体内翻涌的灵气,不让伤势显露出来,然后缓缓走向房门,将其打开。
“将这里清理干净,然后让夜繁来见我。”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随后,陈君骞转身,步履稳健地向浴房走去。
“遵命。”家仆在他身后恭敬地回应。
当陈君骞沐浴完毕,从浴房回到自己的寝室时,夜繁已经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他穿着一袭黑衣,身姿挺拔,目光中透露出对陈君骞的尊敬和忠诚。
“公子。”夜繁微微低头拱手,恭敬的陈君骞行礼。
陈君骞径直走向房间内摆放的茶桌,落座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他轻抿一口茶,才缓缓地开口。
“夜繁,这些天我让你监视柳思朝,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夜繁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将近日的观察在脑海中仔细回顾了一遍。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回答道:“回公子,柳公子这几日大多时间都在柳家,偶尔外出一两次,也是应了五公子的邀请。”
陈君骞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那温润的触感似乎也无法平复他此刻的焦虑。
难道是他猜想错了?柳思朝与陈君溟当真毫无瓜葛?
陈君骞心中涌起一股懊悔之情,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应该直接将陈君溟弄死,乖乖献给那位大人了,如今该去哪里寻找陈君溟的踪迹。
陈君骞手中的茶杯缓缓转动,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杯中的茶水,沉浸在深思之中,试图捕捉那些可能被忽视的细节。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柳傲天提及的那口神秘的箱子。
他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不甘的阴影,陈君骞再次将目光投向夜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急切:“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吗?柳思朝的房间内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夜繁微微一怔,似乎在回忆中搜寻着什么,随即他的眼神一亮,开口说道:“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寻常,那就是今日酉时三刻柳公子从外面回来后,将他的仆人赶出了房间。不久之后,房间里竟然传出了呻吟声。”
夜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些声音似乎不是一个人能够发出的,但据属下所知,这些日子里,柳公子的房间里应该只有他和他的家仆。”
陈君骞听到夜繁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他随即用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原本会与他缠绵的人并不是柳傲天他自己,而是想要将柳思朝送上他的床榻。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事情阴差阳错,否则他真的要被柳思朝瞒得死死的。
不过现在也不能妄下定论,沉思了片刻,然后冷静地向夜繁下达了命令:“夜繁,设法潜入柳思朝的寝室,仔细探查陈君溟是否真的藏匿于柳家。此事必须谨慎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是。”夜繁简洁有力地应答,随即迅速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去执行陈君骞的命令。
柳傲天的院子一夜灯火通明,直至晨光初现。家仆更是个个忙碌,几乎无法喘息。
这场乱局的起点,是柳家的主母夏氏在深夜突感心中不安,她急匆匆地决定要在深更半夜去看望柳傲天。结果在柳傲天寝室里却没见到人,挨个问家仆都说不出下落。
这让她怒火中烧,她命令仆人们四处寻找,最终是柳傲天的贴身仆人匆匆赶来,透露了他的所在。
夏氏紧紧抱着躺在床上的柳傲天,目光落在他那遍布痕迹的皮肤上。她手臂颤抖着,轻柔地触摸着颈部那红得发紫的掐痕。泪水在她的脸颊上肆意流淌,她那平日里美艳绝伦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夏氏怒不可遏地斥责那些仆人:“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连公子在自己家中出事都一无所知!来人啊!将他们全部处死!”
随后,她又急切地对着身边的婢女喊道:“还不快去喊家主来!”
第24章 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柳思朝时隔几个时辰,再次踏入柳傲天的庭院。他的脸庞深埋在一件奢华的狐皮大氅之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色如纸般苍白。
他病弱地斜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家仆向柳相如详细汇报他所了解的事件经过。在柳思朝的对面,夏氏正襟危坐。
“家主,奴真的一无所知啊!”昨日引领柳思朝的家仆,此刻正跪伏在柳相如的脚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二公子只命奴将大公子请至偏阁,说是要在那里设宴款待。之后,他便命令奴不得让任何人在偏阁侍候,将所有家仆都遣散了。”
“后来,陈大公子手持邀帖来访,我依照二公子的指示将他引至偏阁,随后便退下了。”
夏氏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随后用握着帕子的手指着家仆,语气中带着责备:“公子让你们退下,你们就真的走了?公子这么久不见人影,你们就不知道去找找他吗?”
责骂完家仆,她的目光转向柳思朝,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她的声音尖锐而充满指责:“还有你,大公子!你和傲儿一同用餐,现在傲儿变成了这个样子,敢问大公子你又去了哪里?”
在夏氏的严厉指责下,家仆不禁浑身颤抖。众所周知,夏氏对儿子的宠爱是出了名的,任何涉及柳傲天的事情,她都会追究到底,绝不轻易放过。
然而,柳思朝对此似乎毫无所动,依旧保持着那副病态的模样,虚弱地倚靠在椅子上,仿佛周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柳相如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夏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在这里吵什么吵!天儿现在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