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的便宜师父曾经告诉他,问心天梯并不会威胁到柳思朝的性命,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柳思朝的身影迟迟未能出现,这让陈君溟感到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玄真长老,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内门管事在玄真真人身旁小声提醒道。

玄真真人的眉头紧蹙,他听完管事的话后,只是挥了挥手表示已经知晓,随后又将目光投向屹立在台阶之上的陈君溟,又缓缓说道:“再等等看吧。”

玄真真人心中自觉自己的判断不会有误,一个小小的幻境按理来说不应该能够困住柳思朝这般的人。但柳思朝的身影却迟迟未能出现,这让玄真真人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自我怀疑的涟漪。

就在陈君溟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空荡荡的台阶时,他终于瞥见了一道浅色的身影缓缓地攀爬而上。

这一刻,他心中的重担仿佛被卸下,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陈君溟站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之上,等待着柳思朝的到来,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道身影,心跳随着对方每一步的接近而加速。

柳思朝的步伐虽然沉重,但他的意志坚定,一步又一步地向上攀爬。

他已经能够模糊地看到最高处台阶上那屹立的身影,心中明白那是陈君溟在等待着他。他支撑着疲惫的身躯,鼓起最后的力量,继续攀登着台阶。

一刻钟后,他终于到达了最后一个台阶。当他抬脚踏上平地的瞬间,原本还保持着一丝余力的身躯,在陈君溟靠过来之时,却突然间变得软弱,不偏不倚地倒进了陈君溟的怀中。

陈君溟见状,立刻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柳思朝。

他的眼神中瞬间被心疼和关切所充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一直用灵力温着的水壶,小心翼翼地喂到柳思朝的嘴边,轻声说道:“思朝,你没事吧?来喝点温水。”

柳思朝微微睁开眼,看到陈君溟关切的面容,就着陈君溟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下温水,温热的液体瞬间滋润了他干涸的喉咙。

“我没有力气了,你可否......”柳思朝清了清嗓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力,他本想让陈君溟搀扶他去一旁休息,却没想到陈君溟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柳思朝忽然感到失重,下意识地抓住了陈君溟的衣领,随后他缓缓将头靠在陈君溟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怀抱中的一丝温暖与气息。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幻境中陈君溟与红衣女子紧紧相拥的那一幕。

那景象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中,柳思朝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陈君溟的衣领,仿佛要通过这个动作来确认陈君溟的存在,来确保他不会离自己而去。

他的眼底泛起了一片猩红,带着一丝嫉妒与渴望的贪婪。

陈君溟只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第99章 柳傲天找到“哥哥”了

“哎,听说了吗?玄真长老回来了,还带了个徒弟回来。”一个弟子在传法堂里压低声音说道,一脸八卦。

另一个弟子好奇地凑过来,疑惑地问:“可我怎么听说是带了三个人回来了啊?”

“哎呦,你不知道啊,我小师妹在内门相好的师兄告诉她,只有一个人是亲传弟子,其他两个是这亲传弟子的亲朋好友。”第一个弟子故作神秘地说,似乎掌握了独家消息。

周围的弟子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真的假的?那这亲传弟子什么来头?”

“对啊,玄真长老可是我们沧衡派的第一剑,平时连掌门都难得请动他,这次竟然收徒,这新弟子肯定不简单。”

“那另外两个人呢?既然是亲传弟子的亲朋好友,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

““谁知道呢,或许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又或者是其他门派的精英。左右不过是个走后门的。”其中一个弟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眼神瞥向传法堂的一个偏僻角落,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咱们门派里有多少师兄弟想要那个亲传弟子的位置,你们到时候看吧,这个新来亲传弟子怕是有段时日不好过咯。”

弟子们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对于玄真长老带回的三个人充满了好奇和猜测。他们的态度各异,有的弟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希望能够一睹那位亲传弟子的风采,想要见识一下这位被玄真长老看中的幸运儿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另一些弟子则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在等待着那位亲传弟子的到来会引发的一系列风波和好戏,还有一些弟子表示不服气。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亲自去试探这位新亲传弟子的底细和实力。

柳傲天静静地坐在传法堂的一隅,他的身影半掩在阴影之中,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

耳边传来弟子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他却没有加入其中。因为他清楚,即使他走过去,那些弟子们也不会与他交谈。

他曾满怀憧憬地以为,一旦踏入沧衡派的大门,便能凌驾于众人之上。但他忽略了自己的资质平平,而沧衡派,是修真界的精英聚集之地,从不缺少天赋异禀的弟子。

这两个多月来,足以让他从最初的自视甚高变得沉默寡言,那些曾经围绕他的弟子们,由最初的热情追捧,到现在的厌恶和欺凌,无一不反映出他当初的天真和愚蠢。

若非头顶上挂着旭阳真人徒弟的名号,以及陈君溟的庇护,他恐怕早已被驱逐出山门。

他现在心中泛起了一丝后悔,后悔当初踏入了沧衡派的大门,后悔因为陈君骞声称知晓柳思朝的下落而讨好他。

他忍受了无数的等待和侮辱,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被愚弄的傻子,愚蠢而不堪。

柳傲天努力隐藏起眼中的怨恨和愤怒,不让这些情绪流露出来。他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然后悄然无声地离开了传法堂。

待走到一处无人之地时,柳傲天终于无法再压抑心中积压已久的怨念。

他的目光锁定了一棵树,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投射在它身上,仿佛那棵树就是陈君骞、柳思朝,以及这两个月以来不断欺辱他的同门子弟的化身。

他对着那棵树发泄着,每一拳每一脚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随着这股力量释放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傲天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他筋疲力尽,心中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宣泄后,才喘着粗气,慢慢平复着心中的情绪。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思朝,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就在柳傲天准备抬脚离开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他对“柳思朝”这个名字太过敏感,以至于任何与之相似的字音都会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探查一番。

尽管每次结果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但他从未放弃过任何可能疑似的人,这次也不例外。他刚刚准备探头张望时,一个令他感到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经过一日的休息,现在我已无大碍。”柳思朝温和地向与他并肩闲逛的陈君溟说道。

“那就好,”陈君溟的目光中满含柔情,视线始终停留在柳思朝身上,“师父让我们先在门派中逛逛,这样可以帮助你熟悉环境,也方便你选择入哪个山头。”

自从柳思朝成功攀登上山顶之后,陈君溟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柳思朝的眼神不再像以往那样带着一丝疏离,偶尔望向他的目光中,陈君溟能清晰地感受到柳思朝对他的喜欢之情。

虽然他不完全明白柳思朝心中的转变,但只要柳思朝能够正式回应他的感情,哪怕只有一丝,他也感到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