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有些事情,我要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杨月荣痛心疾首,“如果一敏不死,我俩结婚也满一年了,她死了,我俩就算离婚了。这是当初的约定。两人之中,一人故去,婚约便自动解除,从此再无瓜葛!”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约定?”

“听我说嘛。结婚之前,我和一敏谈了一个月恋爱,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此生最美好的时光了。我这人笨头笨脑、半傻不?}的,讨好女人的本事一直学不来。面对一敏的时候,我总是比较木讷,总是羞于表达,压根儿不懂浪漫。但是对于这段感情,我有我的表达方式。每天下班,我都会提一兜水果,到古楼大学看她。

“那时候,她和一个女老师合住一间宿舍,我过去之后,把水果一放,就开始动手干活。扫地、擦桌子、刷马桶,忙得不亦乐乎。我常听到同室的女教师笑着对一敏说,敏姐,你这男朋友着实靠谱,虽然年龄大点,但知道疼人啊,如果你不要,就让给我好了。一敏看着我,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我也感到很幸福,我很平凡,但我拿出了最诚挚的爱来浇灌这个美丽的女人。

“那天,一敏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宿舍里的那个女老师搬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大蜘蛛,样子特别可怕。她让我过去一趟,帮忙把蜘蛛处理了。我没明白她的话外之音,风风火火就去了,结果连只蚂蚁都没找着。她说蜘蛛可能自己跑掉了,然后笑着给我倒了杯酒,温柔地说,我很寂寞,你晚上不走了吧。我是榆木脑袋,居然拒绝了她,理由是为儿子做晚饭。她问我,儿子重要还是我重要?我说,这没法比较,你们对我而言都很重要。她有点不开心,很认真地说,如果你现在回家,就永远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怕了,木木呆呆地说,好吧,我留下。

“她脱去长裙,褪掉丝袜,勾住我的脖子。她的眼神放射出求欢的信号。面对她的热烈,我紧张、局促,大脑一片空白。我像个树桩一样立在那里――我不是树桩,我是舞台中央的钢管,而一敏是妖冶的舞女。她将我推到在床上,一把捏住了我。

“她的纤纤玉手忙个不停,但我没有任何反应,怎么都起不来。它是被狼外婆吓坏了的小红帽,瑟瑟缩缩,软成了一摊烂泥。一敏累了,她停下来,扫兴地说,你不爱我,你走吧。我不住地说对不起、我没用,然后狼狈地回去了。

“这件事情过后,我特别懊恼,以为一敏不会再理我了,但她却原谅了我,她笑着对我说,没关系,慢慢来……”

☆、婚后生活

杨月荣停顿了一会,继续他的讲述。

“很快,我们结婚了。新婚之夜,我仍是不行。一敏没有怪我,说我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但第二天,第三天,以后的很多日子,我一直不行。我去找医生,医生拿了美女挂历让我看,我却行了,直直的。晚上面对一敏,又不行了,再去找医生,又行了,回到家里,又不行了。我绝望了,从此再没跟她同过床。”

“也就是说,你们只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余梁问到了他的痛处。

“是的。”杨月荣欲哭无泪,“我不是男人,我对不起一敏!她的死,我有责任!如果我中用一点,她就不会偷摸着去找别的男人,她是受不了寂寞啊!”

“你们能把这段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维持一年之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余梁搔搔后颈,“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老实讲,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一敏她可怜我!”杨月荣黯然神伤,“因为自责,我提出过离婚,而且不止一次,但是一敏不同意。她说她死都不会离开我,她说世界上再找不到像我一样疼她的男人。”

“她说的是真心话吗?”

“这个很重要吗?她已经走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杨月荣低下头,悲伤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么重要的情况,”余梁质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一个又丑又笨的男人,一个接二连三遭遇不幸的男人,你让他如何揭开那道深入骨髓的伤疤?他疼啊,他无地自容啊!”

一时间,杨月荣老泪纵横。

“对不起……”余梁找不出安慰的话,只好提起了杨文,“老大还好吧?”

“小文很好,他的血是干净的!”杨月荣一字一顿地说。他在强调一个事实,强调活下去的希望。

***

“欢迎光临!”女人打开门,笑语盈盈。

“深夜造访,万分抱歉!”余梁点头致意,小声问道,“孩子睡着了吗,不影响她休息吧?”

“放心,我女儿不在家。”女人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

“如此,就不客气了。”

这是迄今第二次来到许跃家,余梁和黄曼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面前的小乔妆容精致,美艳无双。身穿一件机车夹克配长裙,戴着一顶黑色大檐礼帽,非常时尚有型。这身装扮,分明是要出门的节奏。

“那个,你今晚有应酬啊?”余梁漫不经心地问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突然想去看望一个朋友。她家住在南城,来返一趟得半个钟头,我正犹豫是否取消这个计划呢,你们就来了。”

“真是对不住了,耽误了你的私事。”

“没关系!我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常常干一些心血来潮的蠢事。”

小乔打开矗立在墙角的冰箱,手伸进去,虚抓了一把,然后转过头来,礼貌地问:“两位警官喝点什么,啤酒?饮料?”

“饮料吧。谢谢!”黄曼随口一说。

“余警官呢?”

“我不喜欢甜品,给我来瓶矿泉水吧。谢谢!”

“好的。”小乔不以为意,丢出一瓶果汁一瓶农夫山泉。

二人扬手接下,然后放在茶几一角,压根没打算喝。余梁瞅了瞅四周:“忘了问你,你家小宝贝呢?”

“抱给乡下的外婆照看了。”小乔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早上刚送去的。这孩子乖得很,不哭、不闹、不怕生,无论看见谁,都像看见亲人一样。”

“那真是有趣极了!”黄曼问道,“你妈妈住在农村呀?”

“是啊,我也是农村人,从小就是,一直都是。”小乔面带不悦,“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嫁给许跃这么多年,我现在仍是农村户口。”

“怎么会这样?!”黄曼惊呼。

“这不算什么!许跃父母从来就没让我进过他们家大门!”小乔无限委屈,“外人都以为我嫁给了高官的儿子,肯定花钱如流水,生活美滋滋!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傻的女人了,当初死乞白赖要嫁给许跃,结果呢,我们的婚姻生活简直糟糕透顶!”

“不能够吧?”余梁非常好奇嫁入豪门的女人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