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在易感期时危险又脆弱,危险在于他们会比平时更具有攻击性,被激素和繁衍欲望支配的大脑让他们像返祖的动物,理性思维能力大大钝化,原始本能驱动语言和行为,这个时候,如果有陌生人靠近,很可能遭到暴力驱逐,而脆弱在于他们的心智也会跟着退化,所有的聪明智慧统统失效,被允许进入他们领地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欺骗、剥削和伤害他们。

有家人的alpha通常选择在家里度过易感期,只要不受到外界刺激,将他们锁在房间,再配合镇定类的药物和适度的安抚,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顶级alpha的易感期,会让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如临大敌。他们会退化成一个长达七天时间不受控制的生物武器,对胆敢踏入领地的陌生人采取致死级别的攻击,对亲近的人也不得不防备。所以很多有实力的顶级alpha都有专属的、隐秘的safehouse。。

这点程若泽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你放心,从来没出过问题。”

沈岱想起瞿承尘仿佛胜券在握的嘴脸,心里始终不安稳,瞿承尘自己就是个顶级alpha,难道会不知道safehouse的安全性有多高吗,为什么还表现得那么笃定。

难道,瞿承尘知道瞿末予的safehouse在哪里?也未必,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就不需要找自己合作,当瞿末予处于易感期内,他有更多办法抢夺更多东西。他多半是虚张声势,或者拿标记做诱饵,一旦自己过于贪婪,同意与其合作,就会一步步背叛瞿末予。

想到这里,沈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应该对瞿末予更有信心,而谨慎瞿承尘利用他达到什么卑劣的目的。

吃完饭,他们一起坐车去接姥姥和沈秦。

前几次复查,也是坐的这辆商务,那时候沈秦就疑惑沈岱的这个朋友怎么这么热心,还以为程若泽是沈岱的追求者,现在前后一联系,他就明白这是瞿末予安排的,对程若泽格外热情,路上不停地和程若泽聊天,见缝插针地试图套话。

程若泽很聪明,笑着敷衍了过去。

复查完,他们将姥姥和沈秦送回了家。

程若泽笑着对沈岱说:“其实,今天瞿总还交代了我另外一个工作。”

“什么工作?”沈岱好奇地问道。

程若泽抬手指了指沈岱位于三楼的房子:“这套房子的贷款,瞿总为你一次还清了。”

沈岱怔愣地看着程若泽。

“X行是我们的合作银行,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手续,你随身带身份证了吧?我带你过去签字就行了。”

沈岱回过神来,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握着手机,十分想立刻就给瞿末予打电话。瞿末予对他的好,堆积得越来越高了,从四年前救了他那一刻开始,这个男人就像他生命中的一道光,不断地为他照耀前路。他很感动,但是,他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吗,在姥姥治病这件事上,他已经欠了瞿末予很大的人情了。

“这事儿我邀个功哈,瞿总不知道这房子你是贷款的,那天你随口跟我说了,我就也随口跟他说了,瞿总就让我去办了。”程若泽眨了眨眼睛,“瞿总对你可真好啊。”

沈岱诚挚地说:“程助理,谢谢你,你帮了我太多了。但是这件事,我先和瞿总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程若泽看出了沈岱的顾虑,他笑着劝道,“钱都付完了,银行可不会退啊。沈工,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们现在就是夫妻,瞿总对你好也是理所当然的,照顾自己的omega是alpha的天职,你真不必多想。”

沈岱心中生出难言的幸福感,无论这一刻,他敢不敢坦然地将瞿末予当做自己的alpha,瞿末予对他的好,都是真实存在的。他甚至大胆地想,或许、或许瞿末予也在喜欢他,所以对他温柔,所以需要他,所以让他进入主卧,所以帮他解决姥姥看病就医、为他还房贷。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对他好。

第四十四章

去完银行,沈岱只想马上见到瞿末予,但这个时间瞿末予可能在任何地方,唯独不会这么早回家。

沈岱抓着手机犹豫了半分钟,给瞿末予发了条微信:你在忙吗?我办完事儿了。

发完他又有点后悔,担心自己会打扰瞿末予的工作。

眼看快要到家了,沈岱试探着问道:“程助理,你知道瞿总现在在哪儿吗,在公司吗?”

“我看看他行程啊。”程若泽打开备忘录,又看了看表,“这个点儿应该在汇泽大厦,见一个客户。”

“晚上有饭局吗?”

“没有,最近都尽量避免安排饭局,alpha在易感期之前食量很大,饭桌上就不方便谈事儿了。”

“好的。”这样一来瞿末予应该会早回家,就在家等他吧。

程若泽把沈岱送到了瞿家,俩人道了别,沈岱才下车,就看着那辆刚开出去的商务调个头又回来了。

沈岱以为自己落了什么东西,车窗降下来,程若泽露齿一笑:“刚刚接到瞿总的电话,让我带你去找他。”

沈岱眼前一亮,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惊喜的表情看起来一定很蠢,他赶紧低头上了车。坐稳后,他看了看手机,瞿末予并没有回他,但应该是看到他的信息了吧,他的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扬,明明俩人同住一屋檐,晚上就能见面,却还是会为了能早几个小时见到心上人而窃喜不已。

车开到了汇泽大厦,俩人在车上等了半小时,瞿末予和几个下属从旋转门走了出去,沈岱正好奇老吴怎么没来接人,瞿末予径直走过来,上了这辆商务车。

沈岱笑盈盈地看着他:“忙完了。”

瞿末予一落座,就将手指插进领带扣,松开这束缚了他一天的丝绸制品:“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瞿末予神秘一笑:“暂时保密。”

“瞿总,那我们先走了。”程若泽恭敬地说。

“去吧,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瞿总明天见。”

“嗯。”

程若泽和司机同时下了车,沈岱不解地看着瞿末予。

“换个车,等老吴过来。”

沈岱拉住瞿末予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房子的事儿,很感谢你。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瞿末予静静地望着他。

“其实我不想要这样的馈赠,这会让我有心理负担,可能你觉得我为了尤兴海的钱和你结婚,再说这话太矫情,但我只是权衡了轻重,因为我姥姥的身体和晚年比我的尊严重要。而我现在有能力同时还房贷和养家,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就理所应当自己去支撑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你是想对我好,我很感谢你对我好,但你给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沈岱用两手握着瞿末予的手,细细摩挲着,“你之前说的那些事业上的好处,我当然想要,但我靠自己也能得到,那是我要通过努力去实现的未来,我希望有一天你给我的时候,是因为我有那个能力。”

瞿末予犀利的目光仔细探究着眼前的人,在眼神交互的几个回合见,他从沈岱的瞳眸中只看到坦荡和真诚。

他身边有过的omega分两种,一种是明晃晃的牟利,在相处时尽可能多地从他这儿捞好处,另一种则喜欢标榜自己只图人不图钱,后者无论是想立道德牌坊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他都只奖励清醒的前者,他反感区区用来取乐的omega还跟他玩儿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