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冷着脸,声线淡淡:“我去拿早餐。”
姜遂生很敏感,敏感到青春期一开始,就发觉了自己的性向与其他男生不同?。察觉到沈渡的冷淡,他眼眶登时?就泛起了红意,心里头一阵一阵的气闷和委屈。
他不明白,仅仅是一夜,怎么对方的态度就瞬间转变,难道真是到手的东西就廉价了?
姜遂生觉得他也是有自尊的,不能任由一个小?年?轻这样糟践轻视自己。
薛彦就算了,他是自己发小?,是十来年的暗恋对象。
沈渡他算是什么玩意儿,也敢这么对自己?
三条腿的癞蛤蟆难找,两条腿的青春男大难道还不是到处都是吗?可?是沈渡那样的,长成那样,床上还生龙活虎的,还要合乎自己心意的真的很难找啊呜呜呜。
姜遂生如是想到,心里却?凉得一波一波抽痛起来,比他被薛彦明着拒绝那次还要难过。
姜遂生的眼泪盈在?眼眶里,不想在?沈渡这个冷酷无情?的年?轻人跟前掉小珍珠。只是一别过头,眼泪就一下子滚了出?来,带着灼热滚烫的温度。
沈渡本来都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去取早餐也不过是他暂时?不想见到主角受,随便编出?来的借口。
听到细细碎碎的呜咽声音,他脚步一缓,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转眼瞥见主角受扭过去头去,脸上带着可?疑的湿痕,他心里吓了一跳。
……真哭了?要说主角受贱兮兮吧,可?他在?剧情?里还真没有哭过几次,唯一一次描述流泪的场景,就是在?抢婚失败时?。
沈渡眉心一跳,垂眸看?着主角被泪水濡湿沾着头发的侧脸,心里头有些?无奈。
姜遂生听到走近的脚步,挡住自己的脸,不让来人看?。
沈渡去捉他的手,一字一顿:“姜遂生!”
他的声音很严肃,吓得姜遂生心脏漏了一拍,放下掩住自己脸的手,有些?怯生生,红透的眼睛里还携着些?许气愤:“……呜,干嘛?”
沈渡叹气,伸出?指腹去揩他的眼泪:“姜哥,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掉眼泪。”
姜遂生猝不及防被他提到年?龄,有些?心虚气短。只是听到沈渡后头的话,很快察觉对方是在?哄自己,反倒觉得更加委屈了,他哭得哽咽,拍开他的手:“你不是要走吗?管我做什么?”
他哭得几乎抽抽,都快没什么力气了,还反抗着沈渡逐渐抱住自己的动作。
沈渡知道,治这心理年?龄与实际有严重差距的作精,还是得用原来那一套。
他默不作声,顺势放开姜遂生,就要往外走。
姜遂生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识就要去追他,而沈渡回过头,整个人将这作精按在?了墙上,捏住他尖尖的下巴,以强势的姿态入侵着怀中人的唇舌。
挣扎的动作逐渐放软,银丝在?沈渡得寸进尺的掠夺之间暧昧拉扯,姜遂生来不及吞咽口水,唇角都是晶亮湿润的水色。
沈渡蛮横起来的样子不讲道理,姜遂生被亲得哼哼唧唧,然而心里却?爱死他这种蛮不讲理的样子。
他勾住沈渡的脖子,像是一根蜿蜒缠绕的藤蔓似的,攀住对方。吻到深处时?,姜遂生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发飘。
大床的一边塌陷下来,姜遂生被沈渡放在?了床上,脸上还残留着斑驳的泪痕,露出?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好似胭脂的红润,这是刚才亲吻时?生成的。
沈渡拿着打?湿的纸巾去擦了擦他的脸蛋,他知道姜遂生有洁癖,很少肯用酒店里的毛巾。
沈渡低头看?他:“我送你回家。”
姜遂生不吭声,脸蛋还红扑扑的,却?仰着头,让沈渡去擦他的脸。
沈渡被他乖到了,吻了一下他的睫羽。
姜遂生抬眼看?他,看?向沈渡眼神似有把小?钩子似的,眼波潋滟,莫名勾人。
他说:“你会?开车吗?我在?这附近停了车,会?的话那辆车送你。”
姜遂生对自己看?得上的人,一向是大方的。
沈渡:“……”这小?傻逼,还好遇见的是自己。
他没说好和不好,只丢了纸巾,捏了捏姜遂生滑嫩细腻的脸颊:“走吧。”
姜遂生被沈渡开着他的豪车送回家,站在?门口时?,还在?留恋,眼神缠在?沈渡的身上,久久徘徊。
他不舍极了:“我们什么时?候再见?”他恨死了,这条回家的路怎么这么短!
沈渡给他顺毛:“有空都可?以。”
姜遂生回头好几次,而沈渡已经离开了,直至看?不见情?郎的身影,姜遂生才满怀不舍进了门。
“三儿,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不是还要去薛彦的婚礼吗?”姜遂生的老妈蹙着眉,提着件衣服走上前来,“来,换这件,精神点。”
姜遂生恹恹道:“时?间还早,晚点再过去。”
知儿莫若母,姜母对自己儿子那点子心看?得透透的,她叹了口气:“三啊,薛彦他都结婚了,这么多年?了,没有缘分就是没缘分,该放的要放,天涯何处无芳草。”
姜遂生神情?倦怠,抬眼看?了姜母,瞥见她鬓角之间的几缕白头发,表情?一滞,忽而说道:“您说的没错。”
姜母还要再劝,却?听见了这么一句,顿时?一怔,而姜遂生已经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噔噔噔上楼了。
姜母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怎么觉得,儿子的态度和先前不太一样了?是终于开窍了?
姜遂生上了楼,又?睡了个回笼觉,磨蹭到婚宴快开始前一个多小?时?,才洗了把脸换好衣服。
他瞅着镜子里脸盘俊俏,身段修长的男人,暗暗点头,还行,就算是没有精心打?扮过,去任何场合都不算丢份。
姜遂生目光下沉,落到脖颈下斑斑点点的红痕,脸蛋一红,回忆起刚才小?鲜肉把摁在?墙角亲的那股霸道劲儿,感觉腰都软了一截。
他之前还想拖着沈渡一起去薛彦的婚礼,气气对方,现在?回过头一想,挺羞辱沈渡的,他有些?舍不得。
姜遂生理了理领口,穿上外套,在?姜母隐含忧虑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