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威指尖轻点桌面,嘴角噙着一丝狂傲的笑,“都说时势造英雄,欧绍文,你能坐上如今金字塔顶端的位置,这条道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确不容易。”
“可惜,我跟你不一样,我生来就是王者,你的路我只走了两年,就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跟你平起平坐,分庭抗礼。”
他扭动脖子,肩膀发出轻微的骨节声,眼神却不减半分阴鸷的杀意。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狂吗?不是因为我年轻,而是因为我有你没有的东西。”
甲板上的灯光摇曳,他的眼神在光影交错间冷冽得骇人。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高处不胜寒,世界总有一天要改朝换代,没人能永远在同一个位置上,所以别太自信。”
昂威轻嗤一声,靠回椅背,“还有,你说我炸你的船,有证据吗?没有的话,这不过是欲加之罪。”
他语气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不羁的弧度,“但就算是我干的呢?”
“这个世界,胜者为王,货,本就不止你有,良禽择木而栖,我想,是人都懂得这个道理,鲍里斯很聪明。”
欧绍文一言不发,笑得极淡,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扣着,并不接茬,两人长久对视。
昂威随意挠了挠鬓角,似乎有些不耐,“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周旋,要赌就痛快点,梭哈,直接五张下,留一张底牌定胜负。”
欧绍文微微抬眼,淡淡示意手下,目光没有丝毫动摇,仍带笑意。
“听他的,陈公子要赌,我们就陪。”
旁边的手下立刻递上牌,昂威接过,盯着欧绍文看了一眼,手腕一转,利落洗了一遍,又随手扔回给他。
手下将五张牌分发下去,四张明牌,一张底牌。
四张明牌一亮,空气瞬间凝滞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甲板上顿时寂静得仿佛连河水的流动都能听见。
梭哈,跟炸金花差不多,赌的就是胆量和运气。
最大的牌是皇家同花顺,接下来依次是同花顺、四条、葫芦、同花……
而眼下,欧绍文的牌面,占尽先机。
AAkk,王炸开头。
这个牌面是新的,而且是昂威亲手洗的,不可能做手脚。
也就是说如果欧绍文的那张底牌是一张A或k,就能组成葫芦,几乎是稳赢的局面。
即便不是,他手里已经握有两个大对,胜率仍然极高。
再看昂威
他手里的牌虽同花,却毫无规律kJ97。
想赢,只有一种可能,底牌必须也是一张红桃,凑成同花。
否则就是必输无疑。
四目相对,空气压抑得像是一场风暴前的死寂。
欧绍文垂眸扫了一眼牌,嘴角微勾,双手一摊,语气从容,“抱歉,看来泰国风水旺我,有幸占得先机。”
两人都没动牌,目光却牢牢锁定对方,如同两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平静的河面,漆黑的河水,激烈涤荡着暗流涌动,攒起些许微风,将盛夏的燥热减弱几分。
甲板的灯光灯火通明,照得数十人影影绰绰,如幽灵一般。
坤达忍无可忍,他猛地拔枪,直指欧绍文,咬牙低吼,“你他妈耍诈!”
刹那间,枪声未响,杀机已至
两方人马几乎同时抬枪对准对方,枪栓扣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骤然凝结,随时可能引爆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两位大佬却稳如磐石。
昂威冷哼,“底牌还没亮,就半场开香槟?小心翻车太狠,叫手下看笑话。”
欧绍文抬手,一双眉清风霁月,“请。”
这场赌局终于来到最关键的一刻。
昂威刀削玉琢的五官隐在阴影之中,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森林。
他微微前倾,指尖拂过底牌,缓缓拿起,动作平稳到让人心悸。
他和欧绍文同时掀开,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又迅速合上。
坤达偷瞥了一眼,却只看见牌角露出的一个尖角,连花色都看不清。
他心里没了底,豆大的汗从额间滚落,青筋几乎要从他的脖子上跳出来。
他只觉得身体里无数蚂蚁在爬,又兴奋又紧张,手指扣着扳机,随时准备好一场厮杀。
欧绍文很坦荡,几乎没有迟疑,用指尖轻轻一挑
底牌翻开,落在桌上。
众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