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更仔细的检查,却听见身后传来声声惊呼。
“那位阁下莫非是岑岭阁下……”
弗尔伯斯整个顿住,控制不住的回头看去。
果然是岑岭。雄虫脸上带着微笑,帅气又开朗,原本略显青涩稚嫩的学生气很好的被身上的西服压住,变得成熟许多。
弗尔伯斯心跳快了几分,迅速收回视线,手指搭在光脑上,却完全忘了原本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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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岭垂着眼,专心的看着光脑上的定位器。
追踪木马是他早在告白后F消失的那段时间就准备好的,他头一回喜欢上谁,更是头一回网恋,这种仅仅凭借网络联系着的虚无缥缈的关系实在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把从军校学来的技术用在这种地方,岑岭自知这种行为在道德标准上过不去,但那天看到F后,他还是借着接触对方身体的机会将木马植入进了对方的光脑。
他不想总是处在被动的位置上了。他是人类,不在乎虫族社会里那些“雄虫不该主动”“雄虫就应该等着雌虫主动献媚”之类的潜规则。但一而再的被抛开留在原地,无论是什么立场,都很受不了。
F不喜欢他,拒绝他也无所谓,至少让他看一眼F在现实中的长相,一眼就好。
话虽如此,岑岭也真是完全没想到,定位器竟然会显示F也来参加了江赦的婚礼。qun1①0﹥⑶㈦{⑨⒍﹝⑧⒉1蹲全本
今天的婚礼只招待了高级军官和世家贵族,难怪F在游戏里一直戴着面具,看来身份不俗。
到底是谁?
这会儿在位置上,被座椅和周围的宾客遮挡,岑岭无法很好的观察四周的情况。定位器的精度也不够,虽然能定位,但是具体到某个场景中的某一个虫族身上,还是太勉强了。
大致可以知道,是坐在走道另一边的宾客之一。
坐在另一边的,银发的虫族。
岑岭来回看了几遍,然而视线范围内的虫族没有一个是银发。
在最前面或者最后面吗?
也可能F已经修改了外貌设定,根本不是银发。
婚礼这时正式开始。岑岭关上光脑,只等待会儿去花廊参加宴会时,再确认一遍。
见面以后要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或者“我哪里让你生气了?”又或者“你不喜欢我吗?”
岑岭闭了闭眼。
仪式结束后,一众宾客走向花廊,开始婚礼宴会。
事实证明,岑岭把事情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世家贵族出身的雌虫多有矜持,不至于将他团团围住,但一个两个的上来旁敲侧击,各种晦涩的暗示,比摆在明面上的求合影求签名更让人烦躁。
毕竟这些雌虫拥有家世钱财,看待他的目光,与其他的平民雌虫自然也会有所不同。因为他们有着资本,有着能和一只A级雄虫结婚的资本,所以比起那些单纯的对偶像的崇拜和喜欢,岑岭觉得,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像是猎手在看待猎物。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
虫族社会就是如此,雌虫是弱势方,被鞭挞、被玩弄、不受法律的保护,想要活下去,就只有无尽的屈辱和痛苦在等待他们。
但他们也是强势方。
军事、商业、娱乐业,无论是哪行哪业,处于主宰者掌控者地位的,永远都是雌虫。
从某个角度来说,不拥有任何权利,仅有“信息素”的雄虫才是真正处于弱势地位的一方。若不是雄虫不是自愿就无法释放出信息素,恐怕雄虫早就成为被束缚所有自由的“工具”和奴隶了。
岑岭虽然来到虫族后几乎变成了家里蹲,但原本在地球上学得的虚与委蛇的打机锋的技巧依旧留在了身体里,应付这些场合还算游刃有余。
如此应付着,一直到了宴会后半,他才终于找到机会,在一众宾客里寻找目标。
一看到自己就主动迎上来的排除、气质年龄对不上的也排除。
出乎意料的,偌大的会场里完全找不到银发虫族,只有一只银发,然而对方是德纳森上将,作风性格不符合自不必说,他也早就雄主,他的雄主岑岭还认识,是在同个直播平台的同行。
定位器显示对方还在会场,但到底在哪里……
花廊中月光与灯光明暗交织,觥筹交错,名门贵族们身着华服,交谈说笑。
岑岭有些烦躁的摩挲着手里的光脑,几乎已经开始思考起是否对方早已察觉了自己种植的追踪木马病毒,而将计就计把自己误导到了这里。而就在这时,一抹银白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银发雌虫身材高挑,狐狸眼微微眯着,俊美的脸上带着略显狡黠的微笑,修长的手指捏着玻璃杯,正与旁边的同僚说着什么。
弗尔伯斯……少将?
岑岭瞳孔微缩,继而想起上次相亲的事情,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
F早就知道自己的长相,如果见到自己,一定会认出来。而且那时候,弗尔伯斯少将也说过,没有玩过游戏。
岑岭转过身,捏着光脑的手指却一点点收紧。
游戏里轻佻的带笑声音,使用枪械时游刃有余的态度,对游戏局势准确的判断。
银发,高挑,笑容里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冷静又清醒。
说来真是神奇,之前明明还感觉身处与布满迷雾的迷宫之中,拿着定位器,却总是摸不准方向。但一旦有所意识,一切顿时变得明朗。
这几个月来,游戏里并肩作战的那个模糊的,戴着面具的身影,忽然之间就与当年会面室里,坐在对面面带笑意的军雌重合。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