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里酸得要死,就是一声不吭,甚至为表示自己大度,他还夸这人诗写得不错。不仅如此,他还试探问道,“姐姐,要不要把人招进宫再写一篇?”
林知惜忍笑,爽快答应,“好啊。你亲自去带人。”
陆霄张大嘴,他可自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姐姐居然真想招他进宫?
陆霄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林知惜却在这时放开了他,又恢复原先那正人君子的模样,老老实实写她的书。
陆霄气得咬牙,心里又醋得不成。只能黑着脸出了皇宫去找人。
他第一时间把王二麻子拎过来,让他把花不尘叫过来。
王二麻子听他要找花不尘,小心翼翼窥探他脸色,见他黑得不像话,立刻苦口婆心劝他,“王爷,那花不尘嘴皮子利索,长得又好,还写一首好诗,你要是将他带进宫。陛下要是喜欢他,那可咋整?”
陆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掐着虎口,“不会的。姐姐不是那种人。”
王二麻子夸张大叫一声,“我的将军,那可说不好。属下也有几个相好。刚开始也都对我死心塌地,但是等她们攀上更高官爷,立刻把我踹了。这女人狠起来的时候,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他这话刚说完,就挨了陆霄一拳,脸上全是愤恨,“王二麻子,你嘴欠!你看上的那是什么货色。居然敢跟我姐姐比!她们给我姐姐提鞋都不配!”
王二麻子也反应过来了,自打三下嘴巴,“瞧我这张嘴,我胡咧咧什么呢。陛下有情有义,自然不是那等肤浅之人。”
他道完歉,又开始表衷心,“王爷,小的也是为您好。难道您能睁睁看着陛下搂着别的男人亲香。您要是能忍得下这口气,就当小的没说。”
陆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提剑就走。那架势就好像随时要砍人似的。
“姐姐,花不尘感染风寒,不能见圣。等他好了,我再带他进宫见您。”陆霄垂着头,露出林知惜最爱的羞涩模样。
林知惜揉揉了他的耳朵,就好像揉一只乖巧的大猫咪,也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陆霄见她真的信了,自己反倒心虚得不成,表示自己也要写诗,到时候送给姐姐。
林知惜没有打击他的自信,昧着良心夸了几句。
别看陆霄学习能力不错,武功也不俗,但写诗真的要靠天份,憋了半个月,愣是没能写出一首好诗,只有几首打油诗勉强能读。
不过林知惜还是将他夸了又夸。
转眼又过几日,早朝上,孔溢满呈上贞节牌坊名单。
按照惯例,地方官都会呈上贞洁名单,不过这一年因为战乱,交通不便,今年只有京城和北方几个省呈上名单。
林知惜看着名单上面的事迹,当即将名册摔到地上,怒不可遏,“荒唐!”
群臣吓得噤若寒蝉,全都跪倒在地,大殿鸦雀无声。
林知惜命凤至念贞洁牌坊上的事迹。
大多数都是丈夫死后,女子守洁。其中有个故事,发生在去年。听闻林知惜要攻打京城,一男子丢下妻儿老小逃跑,妻子被逼无奈,只得替人浆洗衣服没日没夜做活养活一家老小。新朝成立后,丈夫回来了,妻子因为抛头露面在外讨生活,曾被混混调戏,自觉配不上丈夫,自请下堂。走之前还给丈夫娶了妻。
“你们都是男人是天,女子是男人的附庸。可在危难来临时,这个天却抛下一家老小跑了。反而要附庸养活一家人。枉为人!而这女人贞洁吗?不!她明知道这相丈夫比豺狼虎豹还不如,却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有人照顾,让别的女人嫁进来。这是与她有仇吧?此女可悲亦可恨。”
孔溢满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知惜缓缓下了金阶,步履沉重有力,像鼓点一样敲击在大臣心底,“夕年,朕读南宋陆秀夫负帝投海,十万百姓投海殉国。你们文臣大赞他壮烈蹈海、以死殉国,乃高义之士。朕却不敢苟同。若是朕,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壮烈。朕会带着十万百姓战到最后一刻。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天职。投海殉国算什么贞烈?只是比叛徒好那么一点点。这也值当夸?你们文人做一丁点小事就会十倍、百倍、千倍放大。但要求别人时却会十万倍苛待!你们妻子死的时候,为何很快续娶?为何不守妻?”
林知惜脚踩在刚刚那折子上,碾了又碾,声音铿锵有力,“今后谁再敢提贞节牌坊。再敢用圣人标准要求别人,以流氓标准要求自己,朕摘了他脑袋!”
她一甩袖子!大步离开殿中!
众臣心神俱震,从未有过这样一刻他们深深感觉这个帝王不仅仅是女人,她身上有王的气势,发起怒来会让天下震上三震。
下朝时,大臣纷纷躲着孔溢满走。而武将们却雄赳赳、气昂昂大步离去。陛下是女人怎么了,她就是这世上最英勇的武者,他们打底心尊敬她。
第54章 美男的诱惑
早朝会上, 武修迈步出列,“微臣有事启奏!”
林知惜淡淡道,“说!”
武修躬着腰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建议, “陛下登基已有一载,至今也未诞下子嗣。国不可一日无君,子嗣关乎国家继承。陛下该广纳后宫才是。”
众臣工都惊呆了。
虽然陛下确实该有三宫六院,但是咱这位陛下是个女子啊。女子该从一而终, 怎能三夫四侍?
武修这是疯了吗?
周本固立刻跳出来反对, 理由也非常简单,“女子应从一而终,怎能像男子一样三夫四侍?”
虽然林知惜没想选妃,但是她还是被周本固一口一个“女子应怎样”给气着了。
不过她到底是帝王,哪怕再生气, 也不会当场发泄出来, 而是静静听着双方博弈。
直到两人咬得不可开交,谁也劝不了谁, 才齐齐请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定夺。
林知惜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武御史为玥国江山社稷着想, 赏一尊玉如意。”
武修面露喜意,与武修有同等心思的大臣也心生喜意。
皇上广开后宫,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
还不等他们高兴,只听陛下又道,“选妃入宫就不必了。这天下的男子都是朕的, 朕想宠幸谁随时都可以, 不必急于一时。”
这话以前的帝王都说过,但被一个女子说出来,真是哪哪都别扭。就好似他们男子成了卑微的那方, 都在求她垂帘。
林知惜可不知这些大臣的内心想法,她自顾自说道,“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国事繁多,朕是女子,常言:女子一孕傻三年。现在国家需要聪明睿智的君主。为了玥国的繁荣昌盛,子嗣晚些又何妨。玥国的继承人,朕会生。”
她顿了顿,看向周本固的眼神带了几分冷意,“至于女子从一而终这种话。比起女子登基为帝,简直就是个笑话!朕若真的谨遵三从四德,就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