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眉黑眸,薄唇挺鼻,锋芒内敛的英俊,越细看越让人觉得每一处都好像狠狠踩在她的审美上。

许西柠身子僵硬,心乱如鼓。

还要靠近吗?你他妈要做什么啊?我们二十年的纯洁友谊呢?不知为何有种骨科的禁忌感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可是阿野啊!!接吻是犯法的吧?!

许西柠满脑子胡思乱想。

展星野垂睫弯腰,平静地捡起许西柠掉在地上的叉子,起身去给她洗。

许西柠:“……”

……毫无疑问,他想当她爸爸。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花瓶里水晶一样的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微微颤动了一下,抽出透明的新芽。

*

下午,心理医生谢景给她发了条信息,说今晚有事请她帮忙,谢仪会来接她。

许西柠当然满口答应。

到了晚上,许西柠下楼,看到那辆熟悉的法拉利拉风地停在小区门口。

男人肩上搭着酒红色的绒面西装,领口微敞,露出健康流畅的胸肌,搭在方向盘的手腕上戴着很有男人味的大表面机械表。

谢仪将墨镜推到额头上,吹了声口哨:“今天跟我穿这么搭?”

女孩穿着像葡萄酒一样潋滟的绸面吊带裙,谢仪见她这么穿,特地挑了套看起来和她十分般配的衣服。

许西柠都已经拉开车门了,闻言关上,扭头就走:“好!我回去换身衣服!”

谢仪:“……”喂喂。

“回来吧大小姐,”他真拿她没办法,“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许西柠笑眯眯地坐上他的车。

谢仪将她载到槐江最繁华的商贸中心,进了一家购物广场,他看起来熟门熟路,领着许西柠七弯八绕,从员工通道连续刷卡过了好几扇门,进入一条金碧辉煌的通道,停在了一个电梯前。

许西柠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我们这是去哪啊?”

谢仪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玩着手里的卡:“地下。”

许西柠来过这家购物广场,一共只有地下三层停车场,但是电梯却下行了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要直接把她载去地狱。

“叮”的一声脆响,电梯停了。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倾泻进大片的流光溢彩和人声喧嚣,映入眼帘的是一溜排沉重的老虎机,成堆的彩色筹码,闪烁着彩灯的幸运□□,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牌桌延伸到远方,举着托盘穿着暴露的美女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在牌桌间穿梭。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架电梯直通地底,从电梯门里走出各式各样衣着光鲜的男人女人,他们好像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交谈间随意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酒杯,漫不经心地推出大把筹码。

许西柠吃了一惊:“地下赌场?”

谢仪打了个响指:“bingo~”

不仅是赌场,而且是妖怪的赌场,这间赌场的幕后持有者是涂山赤狐一族,真实的赌场位于妖界境内,通过遍及世界的传送电梯通往赌场。

这里鱼龙混杂,除了伪装成人类的异种,还有人类。隐匿人间的异种会物色富有的冤大头们,将他们介绍进赌场,然后赢走他们的钱。

再高明的赌徒也赌不过妖怪。

靠这个法子,东方一族每年从人间卷走海量的财富,算是他们重要的资金源之一。

不过谢仪也没必要跟许西柠说这些,小姑娘昨天看起来很伤心,找她帮忙只是个借口,谢仪只是想带她出来玩而已。

平时约她总是约不到的,许西柠会用各种奇葩理由敷衍他,例如“今天我十二指肠突然剧痛无比只能在地上阴暗爬行”或是“太不巧了最近我对雄性过敏”。

“今天找你来是做个测评,你随意玩,之后填写一个问卷调查就可以。”谢仪敲了敲柜台,命人拿了包筹码过来,抛给许西柠,“你的资金,输的算我,赢的算你。”

许西柠颠了颠:“多少啊?”

谢仪随口道:“不多,五千。”

许西柠还真没来过赌场,但她也并不露怯,随意找个牌桌坐下就玩起来了。

她从小被衣香鬓影的社交场泡大,骨子里是娇养出的自信,虽然不懂,却也并不怕被人瞧不起。

她坐在桌前,像个稚气未脱的优等生一样端正,对发牌的荷官笑:“说说这里什么规矩?”

谢仪端着酒绕一圈回来,发现小姑娘已经会潇洒地往牌桌中间扔筹码:“有什么不敢?A一对就想说话也太早了点我跟你五百。”

“哟?上手很快呀。”谢仪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牌桌上,宽阔的胸膛几乎把女孩笼住。

他饶有兴致地伸手,翻开许西柠的暗牌:“我看看你抓到什么好牌。”

许西柠“啪”的一声打他手背:“看什么看,不许看。”

牌桌上其他几个人都讶异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几个都是妖怪,闲得没事来赌赌钱,他们当然认识谢仪,这里的妖怪没有谁不认识谢仪。

他们爱慕他,但更多的是敬畏他的权势和力量。

看起来女孩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看起来妖王殿下还颇有几分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