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财大气?粗道:“没事,明儿我带着哥哥再?去牙行,你看中哪处靠山宅我给你买哪处!咱们现在有的是银子!”
魏承挑眉:“现在真的是罐罐养哥哥了?”
魏渝笑嘻嘻:“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么。”
魏承轻笑两声,觉得罐罐很是可爱,没忍住又摸了摸他雪白脸颊。
离着老远,魏渝就看到府宅门前?停着一匹驷马马车和数匹高头大马。
“哥哥,你瞧,好?威风的车马!”
魏承也掀开帘子仔细看了眼,稍有惊疑,沉声确认道:“是宫里的车马。”
“宫里?”
瞧着为首的马匹数量和车篷帷幕上?的金珠玉饰也知晓不是寻常人物。
游街之前?,榜首三甲及众进?士早在太?极殿下?就领过官袍文书和其余封赏,家中为何还会出现宫廷车马?
马车一停,就见着在京城赁买的门房小?跑过来,他脸色又白又喜,瞧着腿肚子都在发抖:“大,大人,您可回来了,府里来人了……”
他这紧张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说,说是,是皇宫里的,的人!”
魏承来到堂厅便见着屋子站着十来内侍官人,上?座的老者头戴内使帽,身着簇锦吉祥红袍,极白的脸皮略有松垮,并无须发,生?得一副慈祥柔气?的相貌。
云天正战战兢兢的立在旁边伺候着。
好?在云天跟着魏大东家读过几年?书,也见过不少世面,换作旁人见着这等大人物怕是连囫囵的话都说不明白。
魏承心里有数,疾步上?前?,便要跪道:“学生不知尊驾光临寒舍,劳您久候,万望恕罪!”
只一个“学生?”就让江大伴心生?喜意,知晓此子非不屑与司礼监挂钩的迂腐文官。
他放下?茶盏,虚虚扶着魏承的手臂,没让他跪:“魏状元不必多礼,你这府邸离着皇城是远些,且说杂家到府也是与状元前脚后脚的功夫。”
双方落了座,仆从也奉上?好?茶,江大伴先是恭贺几句,魏承连忙恭谨致谢,他又问魏承的身家籍贯,父母亲族,魏承不敢隐瞒,一一作答。
如此,江大伴终于说明来意:“魏大人才冠群英,德行兼备,帝甚爱之,又思?及你幼时失怙,亲母改嫁,却清贫向学,待母病故之后还能倾尽家财为母风光大葬,守孝期间又自创农书图谱造福幽蒙两州百姓,陛下?闻之大赞大叹,故而特?派杂家送来嘉赏。”
魏承自愧弗如:“学生?枯羸之质,却受陛下?如此圣典,实在愧不敢当。”
“魏大人,陛下?向来最爱孝子纯臣,便说翰林院三年出一个状元,可魏大人却是头一个在封赏之后再受嘉赏之人,还望大人莫负圣恩呐!”
江大伴起?身又展开诏书,堂中众人皆下?跪听旨意。
圣旨所?书便是江大伴所?讲,剩下?的便是一些赏赐和鼓励。
江大伴读完圣旨也没走,倒是与魏承又吃了一盏茶,瞧着很是欢喜看重他的样子。
待一队人浩浩汤汤离去,魏宅上?下?皆松了口气?。
“哥哥?”
魏渝先前?没有走近,见人走了才过来道:“这人身着红色官袍,但面相气?度又瞧着不似……”
魏承挥手让人堂中仆从出去,这才与魏渝附耳道:“此人乃是圣上?身边的大伴,司礼监掌印,官至正四品。”
“竟是这般厉害。”
魏渝恍然,又眨眼喜道:“圣上?竟让如此人物来给哥哥送嘉赏,可见哥哥深得帝心。”
魏承负手摇摇头:“倒是没想到幽州闻知府竟在圣上?面前?提及过我。”
“闻知府?这又是哪一桩事?”
原来当年?闻知府因?着魏承所?创农书,有幸进?京面圣述职,他曾有意择魏承为婿,还以在圣上?面前?美言为甜头,可魏承却并不动心,二人当时不欢而散,后来魏承中幽州解元,闻知府只派人送了不少嘉赏,再?无其他。
魏渝听明白了,笑道:“闻知府后头冷淡了,也是哥哥当年?小?小?秀才就敢驳了他一城知府的面子。想来他心地不坏,一是怜惜兄长是璞玉,知晓哥哥会有大作为;二是若是哥哥夺得魁首,这也是闻大人暂任幽州期间最后一大政绩,孰轻孰重,押宝大小?,闻知府应该也清楚。”
“你说得在理。”魏承回首看一眼满桌的锦盒,轻声道:“这嘉赏也该有你的功劳,当年?秦氏病故,我守灵期间,也是你亲力亲为将她的后事办得风光,外人无一不说体面。”
“虽说她生?前?不仁,可咱们不能不义,她毕竟是哥哥的生?母。”
魏渝其实知晓当年?秦氏病故,哥哥心里也是有波动伤心的,与秦氏永不相见是一码事,秦氏正值壮年?病亡又是另一桩事。
哥哥当年?能在穿不暖吃不饱的境地下?也将他捡回家,可见本性纯善,稚子心肠,饶是当年?被秦氏狠狠伤了心,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母与子本就是绕不过去的坎,不然又怎么会不眠不休为秦氏守灵数日?常年?被百年?人参补养的好?身体竟然还生?了那样凶猛的高热?
秦氏活时并未顾及兄长,亡故之后他们给她风光大葬,倒是给兄长赚了好?名声,偏偏还入了近乎愚孝的顺真帝的眼。
环环相扣,恩怨当真已?了。
魏渝忙笑道:“哥哥,我刚刚在另一间屋子看到了你的官袍文书还有京城田契,倒是不知道圣上?这又给了什么嘉赏?”
魏承轻笑道:“一道来瞧瞧。”
桌上?摆着几个怀抱大小?的朱漆木匣,魏渝依次打开倒是一赞又一赞:“黄金,白璧!”
“黄金百两?我怎么瞧着宫里赏赐的黄金,比我在明州换来的黄金颜色金亮呢?”
魏承笑道:“圣上?所?赐之物,内侍自然要常常打蜡擦拭。”
魏渝又将那对白壁麒麟捧起?来仔细瞧了瞧,忽然看到什么,又连忙放下?:“这又是什么?瞧着像是玉带?还是金镶玉?”
魏承接过一瞧,抚摸那玉带纹路,思?索道:“传闻梁国曾有一侍郎,两袖清风,清贫为官,因?着家贫,是以割肉为父做药引,梁王感念其孝义,特?赐金镶玉龙穿玉带,赐予他为功勋孝子,此玉带算是皇室赏赐中的上?乘之物。”
“这金镶玉带竟有这样威名。”
魏渝颇为震惊,不过他还是对黄金更感兴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