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渝点点头:“他们到了后我若是忙得抽不开身,你就好生招待他们。”
午后,魏渝准时坐着马车接兄长下学,兄弟二人说说笑笑之际,他忽然想?到涣哥儿说他身上有小狗味。
于是他双手搭着兄长的肩膀,将?脑瓜凑到兄长面前:“哥哥,你闻闻我?”
魏承一愣,不留痕迹地轻轻退了退:“闻,闻什么?”
“涣哥儿说我有股小狗味,你闻闻我有吗?”
魏承一笑,低头轻轻碰了碰他鬓角柔软的头发,“嗯,闻到了。”
魏渝啊了一声,坐直后忙扯着自个儿衣裳领口到处嗅闻:“真有小狗味?我每日再累再忙可都是要沐浴洗澡的!”
魏承含笑看着他:“像是在太阳底下烤晒许久,暖烘烘的毛绒小狗崽。”
一股小太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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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万里无云,天色湛蓝,正是佟钊和甘九大办婚宴的喜日子?。
因着有魏渝的名声,幽州不少富户都带着妻儿前来?,因此竟摆了两处院子?两条长街,总共六十六桌丰盛席面,惹得过往百姓都不住踮脚看热闹。
魏家兄弟算是排面了,一个帮着在外迎客,一个写着礼账。
“言哥来?了,魏冬快带孔少爷上座。”
孔言笑道:“我又不是外人,不必麻烦魏管事。”
见他这么说,魏渝也?不和他见外,就让仆从带着孔言落座。
魏渝抽空去瞧哥哥,就见着兄长蹙眉迟迟没有落笔,他好奇走过去:“哥哥,怎么了?”
魏承道:“汤家和闻家也?送礼了。”
“汤世宗和师父有些关系,他没来?是因着他年前儿就跟着盐商走了,不然咱们这商船他肯定要来?尝尝咸淡,就是这闻家……”
魏渝看一眼礼账上的数目,点头道:“想?来?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让魏冬多记着点,以后闻家少爷成亲,也?叫他送些礼。”
魏承见着罐罐没再生气,也?就放心将?闻家的婚礼誊写下来?。
这小小插曲他们也?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婚宴向来?事多,没一会儿魏渝又被人叫走了。
鞭炮响了许久,拜堂之后席面终于开宴。
穿着一身喜袍的甘九和佟钊端着酒盏与众人敬酒。
“哎?我怎么觉得甘九大哥好像白了许多?”梁娃低声道。
这话一出,同桌的师兄弟都道:“对啊,对啊,这衬得咱师父真成黑炭了!”
“哈哈哈,甘九大哥一白,倒是不像糙汉子?,像细皮嫩肉的小哥儿了!”
“都别乱说话,以后甘九大哥就是咱师娘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乱开兄弟之间的玩笑。”魏渝道,“再说成亲么,这样大的日子?谁还?不多洗两把脸!”
李猛拍桌大笑:“你这么爱美,等你成亲没准全身都要涂胭脂!比新娘子?还?要香呢!”
“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特爱穿一身枣红小袍,又白又俊,平常日子?都这样爱美,这要是成亲怕是要美到天上去!”
魏渝瞪圆眼睛:“你们这是又喝高了!这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哎?罐罐……”
梁娃搭着他的肩膀,小声道:“你喜欢哥儿还?是姑娘?我们前儿得来?几本好东西,你想?看看不?”
“对啊,对啊,你也?到了该开荤的……”
李猛还?没说完马上坐直,见着梁娃还?在说什么哥儿姐儿的,连忙用力咳嗽两声。
“魏学子?。”
“魏学子?来?了。”
同桌的小汉子?忙坐正身子?,一点也?不敢再乱起哄。
魏渝惊喜道:“哥哥怎么过来?坐了?我还?以为你和夫子?爷爷坐在一桌。”
“那张桌都是长辈,我这个小辈不好往前凑。”
魏承轻按了下魏渝的肩膀,又抬眸瞥一眼老老实实的李猛和梁娃几个,淡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先前在说什么?”
李猛忙给罐罐打眼色,磕磕绊绊道:“没,没说什么啊,就说小时候的事……”
“对对对,说罐罐小时候和小梁娃打架的事!”
魏渝其?实也?没听明白这群小汉子?要给他看什么,他揽着兄长的手让他坐下,笑道:“他们这些皮小子?能说什么,不过是些插科打诨的玩笑话,哥哥快在我身边坐。”
这群小汉子?一开始还?故作斯文,可几碗白汤下肚就恢复往日活力,喝酒划拳,勾肩搭背笑嚷起来?。
魏承侧头看向人群中肆意大笑的魏渝,他心下一松,今日算是他头一遭与这群镖局小汉子?同桌吃饭,真真切切看到罐罐如此受到朋友的欢迎喜爱,那想?来?他不在他身边的日子?,罐罐应当也?不会太过寂寞。
席面从下午一直吃到傍晚,魏承先带着夫子?师娘回去魏庄,魏渝作为佟钊这最宝贝的徒弟,自然少不了要帮忙送客扫场。
“罐罐,罐罐!”
魏渝回头就见着梁娃和李猛几个人笑着大跑过来?。
“怎么跑成这样?谁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