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奚听他这样?说,觉得终于到自个儿主场了,捧着来道:“小东家?非池中物,谁也没想到短短几年,你的魏家?商行就供上了蒙州和?幽州的山货和?药材,饶是我们阻拦,可凭借你的能耐也能飞得出去,凡事也莫要提前打退堂鼓,我大伯让我捎一句话给小东家?。”
魏渝瞥他一眼:“说来听听?”
“咱们两家?的生意多有重合,说起来是真正的对手,你抢了蒙州和?幽州的生意,我们宋家?这些?年也没有找你的麻烦。”
宋万奚接着道:“若是你肯将栽种野山参的法子交出来,竭石港的闸门随时为魏家?商行打开。”
魏渝挑眉,心道幽州汤大爷觊觎他的山参园子,邺城宋家?也觊觎,想来这自栽自种的辽东山参是真的惹人眼红?
“那真是遗憾,没有什么法子,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宋万奚面上不见意外也不见没完成任务的怅然,只点点头:“原是这样?。”
“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问?问?宋少爷。”
宋万奚略有疑惑:“小东家?想问?什么?”
“我觉得你们宋家?根本?没有瞧得起我魏家?商行。”
宋万奚一愣,忙道:“小东家?何出此言!?”
魏渝淡淡道:“我来时早就打听到了,宋家?大房管着城中铺子和?竭石港的生杀大权,二房三房放债囤田,赚得盆满钵满,你们四房只管着港口的活计?我虽财力比不得宋家?,可怎么说也是魏家?的东家?,有一艘能装载万石的商船,你们四房的地位比大房的管事都没有高多少,派你一个病秧子来当说客,如此还不是不够诚心诚意?”
这话一出宋万奚脸色一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魏渝,你欺人太甚!”
他身?后?以及魏渝身?后?的云风几个仆从都唰唰亮了刀子。
在场只有魏渝神色未变,笑着看着宋万奚装不下去从容不迫。
宋万奚死盯他一会儿,忽然道:“你们都下去!”
“少爷!”
“都滚出去!”
魏渝也对脸色紧张的云风几个道:“你们也出去。”
仆从离去,阁楼中也只有他们二人。
宋万奚冷笑一声:“你故意激怒我欲意何为?”
“你装病秧子又意欲何为?”
宋万奚又是一噎:“你……”
他气冲冲将脸转过?去,重重捶了下桌子:“我知晓你的意思,不过?是想要离间我们宋家?罢了,我们四房对宋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看在你我年岁相当,今日?之事我不会说与大伯听。”
“宋少爷是几月生辰?”
宋万奚瞪他一眼,过?了会儿才?硬邦邦道:“十月。”
“我是冬月出生,应该叫宋少爷一声万奚兄。”
“你们四房管着港口营生,这些?年过?往账目想来清白不到哪里去。”
魏渝笑着道:“我也看在宋学子的份上,今日?好言劝你一句,树倒猢狲散,凡事多为自己和?亲人考量,莫要成为旁人的替罪羔羊。”
宋万奚皱眉思虑片刻:“你听说了什么?”
魏渝点到为止,起身?道:“若你当真对宋家?忠心耿耿,尽可将我的话转述与你大伯二伯听。”
这人一走?,宋万奚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他脚步不停,直接上了马车:“回府!”
过?了会儿,宋万奚掀开帘子急道:“为何过?府不入?”
贴身?仆从小声道:“大少爷的车马停在正门。”
宋万奚咬了咬牙,险些?装不出来往日?的谦逊病弱,将帘子重重一摔:“从西侧门入。”
因着他爹是庶出,从小到大这等事情不计其数。
宋万奚回了宅院,便对心腹道:“速去港口让四老爷归家?,就说我身?子不好了。”
没过?一会儿,宋四爷风尘仆仆归来,却见着自家?儿子正面色铁青坐在房中。
“今日?见了那魏家?商行的小掌柜可生了什么事?”
宋万奚沉声道:“父亲,宋家?恐有大事发生。”
宋四爷默了默:“那魏小掌柜与你说的?”
“这小子滑头得很,十句话有九句话是假的,唯独这一句话,我觉得是真的。”
宋四爷年老谋深算:“他应该是见过?赵知府了,不然此人不会凭空说出这一句话。”
“赵知府?探子只说那魏承下了拜帖,赵知府并?未回帖,这些?日?子也没见着他们见面,再?说他这些?年与宋家?和?气相处,身?边又都是宋家?的眼线,他难不成想凭借几个家?仆就来制衡宋家??”
“明日?你就带着你娘亲和?兄弟妹妹跟着商船去闽地,近期不要返回来了。”
宋四爷沉声道:“赵知府是要对宋家?下手了。”
“爹,若是大伯二伯拿你当替罪羊,我和?娘亲几个兄弟姐妹就是犯人亲属,就是带着家?财跑到闽地也无济于事,难不成你要我们被官府通缉,东逃西窜一辈子?”
宋万奚捶手气道:“这些?年只因着祖母是奴籍妾室,咱们四房在宋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大房管事!兄弟妹妹哪一个不被他们欺负得连屋子都不敢出?还有我幼时被宋家?的大少爷推下池塘,若不是我娘跳下池塘救了我,我怕是早就淹死了,倒是牵连了娘小产……”
忽然,门从外头被打开了,走?出个上了年纪也可见美貌温柔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