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桐戒备地盯他:“这是套房,还有其他浴室。”
“只?想用这个。”江奕白无赖地说。
巩桐立马松开了推拉门,抬步要出?去:“那?我去别处洗。”
“不嫌麻烦,里面又不是容不下两个人。”江奕白单臂拦住她的腰肢,不由分说将人扛上肩头,大步进了浴室。
伴随推拉门清脆的关合声?,花洒打开,寥寥热气弥漫,磨砂玻璃更显朦胧,映出?两具逐渐勾缠、贴合的模糊身影。
这一夜,他们从浴室到主?卧,再从主?卧到客厅,最后躺去干净整洁的次卧,已不知道?是凌晨几点。
翌日,巩桐又犯了赖,晕晕沉沉地睡到日晒三竿。
她穿戴整齐走去客厅,见到的人只?有酒店管家。
穿着职业套装的中年?女人温和却不失干练,微笑说:“巩小姐,江总一早出?门去办事情了,说是给您在手机上留了言。”
巩桐才?想起去看手机,微信果然躺了一条未读消息。
J:【我有事出?去一趟,你醒了说一声?,要乖乖吃饭。】
“他让我准备好了您喜欢的餐食。”管家走向餐厅,拉开了一张餐椅。
巩桐猜测应该是江奕白的公司有要紧事,没多过问,吃完就去了医院。
按理说,这个接近午饭的时间,林传雄已然离开,赶去公司,宽敞的单人病房里只?剩下王洁和护工。
她精神不济,不太?喜欢和不熟的护工交谈,通常是自己安静地刷手机看电视。
然而今日格外不同?,巩桐方才?走在医院长廊,距离王洁的病房还有两三步,便听见里面传出?了欢快的笑声?。
巩桐分外困惑,心?想难不成是林传雄还没有去上班?
她急步走到门前,透过镶嵌在木制门板上的圆形玻璃窗一瞧,王洁靠坐在病床上,果真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
只?不过男人的侧颜年?轻出?挑,连绵的眉骨、山根、下颌线条干净锋利,和琉璃质感?的琥珀色眼瞳相得益彰。
竟然是江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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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不及撞见这样的组合, 巩桐吓了一跳,瞠目结舌。
但?仔细去瞧,他们确实谈得正好, 王洁清脆的笑声不绝于耳, 接连不断地?钻出门缝。
江奕白伶俐的口齿一定在当下发挥到了极致,菲薄的双唇不停在动,逗王洁开怀。
而他像是和巩桐有所感应,华丽剔透的眼眸很快流转,关注到了徘徊在门口的她。
“阿姨, 巩桐来了。”江奕白瞳仁发?亮, 眉眼弯得愈发?璀璨, 像数以亿计的星辰汇聚的银河倾泻而下,在里面流淌环绕。
他知会王洁一声, 起身走向了房门。
巩桐便不再在门口躲躲藏藏,大方?地?推门进?去。
她步伐有些迟疑局促, 左望望病床上的妈妈, 右瞅瞅江奕白,自觉和他保持一段客气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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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奕白却不以为?然, 主动站近一步, 习惯性地?牵她的手。
右手触及到一份再熟悉不过的暖热, 巩桐却是与平常反应大不相同的惊慌失色,下意识瞥一眼妈妈, 忙不迭把他甩开。
然而他们的举动并没有逃过王洁犀利的眼睛,她仿佛看透了巩桐此番行为?背后?的细腻心思, 展颜一笑:“乖乖, 我都知道?啦。”
巩桐诧异,睁圆双眼望向江奕白。
“我刚和阿姨说了我们的事。”江奕白重新牵起她的手, 一边走回王洁身边,一边解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巩桐内心的惶恐翻江倒海,不比刚才当着王洁的面,被他亲昵牵手要好上多少。
她心中一直有数,王洁辗转游走于名利场和富人圈多年,见?多识广,并不看好他们两?个,曾经不止一回委婉地?提醒过她。
巩桐此行回来,甚至在飞机上胡思乱想过,假如把自己和江奕白目前的发?展状况一五一十地?告知王洁,会不会遭受比被兰馨反对,还要剧烈的一幕。
她如何会想到,获知一切的妈妈会言笑晏晏,一脸欣慰与欢喜地?瞧着他俩。
巩桐越想越狐疑,怀揣一只受惊兔子?一样的惴惴不安,有一箩筐的话想要脱口而出,可面对这般和谐的此行此景,似乎又不是问话的优良时机。
她只得抿起嘴唇,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江奕白却灵敏察觉到她的异常,意有所指地?捏了捏她指节,忽而松开,主动提出:“我出去给阿姨洗个苹果,你们先聊。”
配套实施奢华的单人病房怎么可能没有水池,哪里用得着他跑去外?面清洗?
他分明是特意腾出时间和空间,留给她们母女交谈。
江奕白说走就走,转眼留给她们的只有一个利索远去的背影和放到最低的关门声。
巩桐偏过脑袋,从关闭的房门上收回视线,又一次靠近王洁的病床,难为?情地?坐到了床边。
王洁快一步拉起她的手,放心地?轻拍了两?下:“奕白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否则他也不会在这种料峭多寒,适合偷懒赖床的深秋时节,一大早便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她的病房,说的第?一句还是满含笑意与宠溺的:“阿姨好,巩桐还在睡觉,她这几天累着了,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就先自己过来了。”
而他在这里陪同她的三两?个小?时,聊的全是巩桐。
每提及一次她的名字,他眼中的流光溢彩就浓烈一分,如同一幅恢宏长卷落下的一笔笔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