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巩桐面前,煞有介事地说:“太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巩桐一言不发,安静瞧他。
江奕白率先保证:“我还是睡沙发。”
巩桐留心观察他一整晚,目睹了一系列精彩演绎,忍俊不禁:“哦,你想睡沙发啊?”
“我还说今晚让你睡床。”
江奕白:“……”
同床
她的音色依旧宛若热带水果一般甘甜, 出口?的说辞却出乎意?料,江奕白大惊失色,细长的眼睫迟疑扇动。
他?反应半秒, 毫不犹豫地改口:“我要睡床。”
巩桐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不放过他俊美面庞上接连呈现的千变万化的表情,噗嗤笑出了声:“我和你开玩笑的。”
江奕白才不认为她在开玩笑,“君子一言……”
“我又不是君子。”巩桐打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奕白立马换了说法:“女子一言,八马难追。”
言罢,他?脚尖一转, 快速朝向唯一一间卧室走去。
巩桐视线追逐江奕白仓促急迫, 唯恐慢上?半步, 就会被她狠心轰赶的身影,唇边的笑意?难以压住, 一双鹿眼弯成了月牙。
她看穿了他?的诡计多端,没想?真的阻拦, 既然?他?无论如?何也要赖在?这里?, 总不好叫他?一直睡沙发。
那种腿都伸不直的逼仄地方,实在?太委屈他?了。
巩桐抱起睡衣去洗完澡, 披头散发地推开卧房门?, 江奕白慵懒靠坐在?床上?, 被子堪堪盖过大腿根,用手机看了两封工作上?的邮件。
入耳开门?的响动, 他?俊逸的眉眼柔软了不少,退出邮件扔掉手机, 掀开身侧的被子, 朝她伸出了双臂。
巩桐莞尔一笑,慢慢爬上?床, 钻入他?的怀抱,秀发浓密的毛茸茸的脑袋本能地在?他?胸膛上?蹭了两下。
江奕白的体温应该天生比她高上?一些,寻常情况下,她亲密触及到他?,总能感?受到一份难以言喻的愉悦温暖。
好比浸入了一汪香气馥郁的蜜糖,浅浅呼吸,都有无尽甜意?。
忽而,巩桐昂起头,下巴支在?他?睡衣领口?下方几厘米,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似有万千星河璀璨流转。
江奕白抚摸她柔软的发丝,笑得梨涡清浅:“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就……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巩桐小声说。
江奕白挑了下眉,兴味盎然?,非要问个究竟:“怎么个好法?”
不远处的房间门?被巩桐关得严实,足以连接室外的窗户也有厚重的遮光帘布阻挡,只有十来平米的狭窄卧室仿佛成了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绝对隐秘。
他?们好像可以肆无忌惮,在?这里?面做任何事。
脑中?陡然?转出这些荒唐念头,巩桐双腮一热,羞赧地埋低脑袋,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人暖被窝了。”
一往无前的日子逐渐步入深秋,跌向难熬的霜冬,她又生性怕冷,以往独自睡时,三更半夜还手脚冰凉是常有的事。
现在?床上?多出一个大型的温暖生物,随时随地散发热意?,她觉着暖和不少。
闻此?,江奕白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手臂紧紧环住她,双腿压上?她小巧的脚丫,再次渡去了暖意?。
见她的脑袋始终低垂,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在?自己?身上?,江奕白喉结连续滚动几次,眸色暗了又暗,低哑地唤:“乖乖。”
“嗯?”巩桐竟然?有些习惯了他?擅自使用这个称呼,抬起脸,略显困惑,“怎么了?”
江奕白默不作声,腾出一只手捏起她的下颌,使劲儿吻了上?去。
犹如?淌过高山白雪的清冽木质香漫天掩地,势头强劲地压境而过,勾缠那一缕脆弱缥缈的甜腻花果气息。
在?江奕白汹涌的掌控之下,巩桐岌岌可危的意?识很快分崩离析,不知不觉被他?调转方向,后背陷进松软床面。
宽大衣衫凌乱不堪,靡靡红艳一朵接一朵绽放,烙印在?那些袒露的雪色起伏。
两人难分难舍一番,江奕白顶着一头热汗和满身燥意?,又去了一趟淋浴间。
这一次,他?使用的是刺骨凉水。
和他?一道无限坠落,徘徊在?失控边缘的巩桐同样不好受,等他?出来后,去换了内裤。
对于贴身衣物,巩桐必须马上?洗出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为了偿还林传雄给?过的抚养费,平时能省则省,暂时没有购买内衣洗衣机,找出日常在?用的小盆。
刚把盆子放到水池里?面,准备拧开水龙头,江奕白敲门?进来,接过了盆子:“我来。”
巩桐悚然?一惊,伸手去夺盆子:“你怎么能帮我洗这个?”
江奕白不以为然?,“我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不能的?”
他?轻巧避开她,快速操作水龙头,按压放置在?一旁置物架上?的贴身衣物专用洗衣液。
巩桐个子比他?小上?一圈,力气也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争抢不过,又着实看不下去,烫着脸颊跑走了。
江奕白搓洗得娴熟而细致,放去阳台上?晾干,回到房间,瞧见巩桐整个人蜷缩到了被子里?面,裹成一只明显的蚕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