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撇撇嘴, “这么晚喝这个?你晚上不?睡了?”
说着, 他没搭理槐蔻, 背对着她捣鼓了一会,端过来一个?托盘。
槐蔻瞟了一眼那个?颜色,还?以为是调的什么甜酒,喝到嘴里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牛奶?”
还?是草莓味的。
她喝了两口, 放下杯子道:“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店长围着围裙, 似乎正在?打?扫卫生,他拿着个?拖把拖着地,笑道:“你是客人,我总得问问你的意见吧。”
槐蔻耸肩强调了一下, “也只是问问, 不?打?算采用是吧?”
店长没吭声, 把拖把放到一边, 又拿起?一块抹布,突然换了话题。
“我叫孟文轩。”
槐蔻一顿,看向他, 孟文轩对她直接问道:“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槐蔻摇摇头?。
孟文轩笑了笑,说:“如?果是前两年,你应该会从陈默那见到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认识陈默, 不?是只是听说过他的那种认识, 是真认识。”
他指了指天花板,“我这?家咖啡厅就是租的他的门面, 装修、货物等等也都是他出的钱。”
槐蔻理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问:“所以这?其实是他的店?”
孟文轩点点头?,道:“嗯,他才是真正的老板,我只是帮他管理罢了。”
“没见他来过。”槐蔻淡淡道。
“这?家店开了快三年了,”孟文轩笑了笑,道:“除了开业那天,他的确来得很少。”
槐蔻轻轻地啊了一声,感叹道:“这?条街好像很多人都是租的他的房子,这?个?地段,租金不?便宜吧?”
“一年最低六位数起?步吧,但其实他给这?里很多人的租金都很低,有?时?候有?人故意少几千,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孟文轩叹了口气,“就是人总是冷冰冰的,看着那么凶,又天天跟大混混似的晃悠,怪不?得没人记他的好,都给他叫小阎王。”
槐蔻喝了口草莓牛奶,放下杯子,没吭声。
看槐蔻似乎不?以为然的样子,孟文轩拖着地,随口道:“别不?信,我跟你讲个?事,我前两年有?阵子沾上了赌博……”
看见槐蔻挑起?的眉,孟文轩微微一笑,“是不?是看不?出来?当年我本来都考上川海大学了,结果家里出事了,我吧,突然就觉得读书对我没什么用,就算考上top1,我还?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学校给我的奖学金也只够学费,根本填不?上我家里的窟窿。我觉得自己很聪明,就辍学去赌了,刚开始还?赚了点,不?过后面……肯定是被骗了。”
槐蔻静静听着,或许是共同的家中变故,让她对孟文轩的话共情起?来,听得也更认真。
孟文轩嗓音不?急不?躁,说话也简短利落。
“当时?真得走投无路了,高利贷逼上门要钱,我打?算去他的修车厂里偷点东西来卖,结果被他逮个?正着,我都傻了,怎么会有?高中生三更半夜两点还?不?睡觉,还?在?那折腾车呢?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独自在?修车厂住了好几年,这?片没有?想?不?开的去偷他东西,只有?我这?个?外地傻子。”
“别看当时?他才刚十六岁,但早就恶名在?外了。我虽然比他大,但也听过他的名字,有?点怵他,求他不?要送我去派出所,他答应了,说他知道我是高材生,让我给他当会计和出纳,他给我开工资。后来在?他那干了一年多,他又非说我这?人太老实了,不?适合在?他干,就把这?家店给了我,为我出了所有?成本,我七他三,他这?个?店的地段真不?错,这?家咖啡店一年就赚回本了,还?翻了两番。”
咖啡屋里静默了片刻。
槐蔻算了一下年龄,也就是陈默才十七岁,就已经是这?家咖啡厅的老板了,不?,不?只是这?家咖啡厅,这?条步行街上起?码有?一半都是他的。
十七岁,有?这?么多店姑且算得上是富二代命好,但看这?些店,无论是咖啡厅还?是花店,抑或是一家台球吧,都经营得格外红火,远近闻名,陈默是下过心思?的。
就连那帮高中女生说的那家烤肉店,槐蔻在?网上搜了一下,陈默居然也是合伙人。
可见在?同龄人还?都年少轻狂冒傻气的年纪,陈默已经在?有?意识地投资经营赚钱,做起?老板了。
她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槐蔻略一估算,也能大概算出陈默一天起?码日入六位数。
这?还?只是她知道的店子,诸如?合伙人或是陈默其他的生意,她还?没算。
怪不?得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能在?一个?一线城市养活一个?车队,每天往车队里不?眨眼地烧钱。
槐蔻收回思?绪,看着身边的绿植,轻声道:“你也下心思?了,自己种了这?么多花,还?养了猫,装修得很好。”
孟文轩对她挤眉弄眼,“我自学过设计,而且这?么好的地段,就是叙利亚风,也会有?很多人来的。”
槐蔻弯弯唇角,她似乎猜到了陈默的露台上那些花儿是谁在?照顾了,明明他本人是个?仙人球都能养死的植物杀手?。
不?过……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槐蔻收起?脸上的神?色,状似无意地扫了他一眼,有?些乏累地向后一靠,长呼一口气,冷冷道:“我又和他不?熟。”
孟文轩盯着她看了半晌,笑了起?来,“我可是听说过你和陈默的事了,骗我没用的,我远远见过你一面,刚才你一在?店门口露面,我就认出你来了。”
槐蔻咬着吸管,吸了口甜甜的牛奶,反问道:“你都知道了,还?和我说这?个??不?怕我又好心当驴肝肺,翻脸不?认人啊?”
“其实我特别能理解你,真的,谁看见这?帮混混不?绕着走啊,”他对着槐蔻挤挤眼,“而且,要是你真那么讨厌他,我说第?一个?字,你就走了。”
槐蔻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搅了搅杯子。
孟文轩去洗抹布,声音从里间传来,“不?只是我,明明这?片很多人都受过他的照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宁可拿着听来的八卦当圣旨,却从不?肯想?想?陈默的好。”
槐蔻小声嘀咕了一句,“因为他就是个?浑球。”
孟文轩却耳尖地听到了,乐不?可支,“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他确实是个?浑球,铁定还?是最浑的那种。”
槐蔻喝了口牛奶,抬头?问他,“你刚刚说你以为打?碎花盆的是陈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