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1 / 1)

本是一句玩笑,却莫名适合来形容陈默。

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赛车手,能将奖杯拿到手软绝不是靠嘴上?吹的,是真得一脚一脚不要命的油门轰出来的。

重型摩托车如一匹狠戾的孤狼,在陈默的驾驭下,却丝毫不敢造次,车胎摩擦地面?,即使是飞速过弯,也行驶地极其平稳。

网上?那?句有些中二的称号“赛车圈新一代统治力大魔王”,陈默当之无愧。

风声灌满耳朵,凉爽的夜风吹散满身燥热,槐蔻只觉爽快地格外淋漓尽致,比赛的输赢、老爸的冤屈、前途的迷茫……种种沉沉堆在她肩上?的压力似乎在这?一刻都可?以不管不顾地抛到脑后。

自从家里出事后,她前所未有地这?么轻快过,什么都不用?再想,什么都不必再来回考量,不用?再焦虑抑郁。

在今夜,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尽情享受夜路疾驰的快/感!

不,不只是家里出事后,就是在这?之前的前十八年,自己都过得极为平淡,从未有过一件出格的事。

虽说老爸对她极其尊重和包容,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女狂魔,但毕竟是在沪市那?个圈子里,现?实生活中的二代们像电视上?那?样猖狂的傻子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少?爷、千金们都还是奉行着上?流社会的那?套规矩,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举止。

槐蔻终究不敢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她自己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给老爸老妈丢人,怕给他们家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所以她什么都不敢做,任由自己的满身荆棘慢慢被封锁在囚笼中,直至完全退化?。

可?她心知,她天性并非如此,她厌倦一成不变的生活,厌倦那?个一潭死水的自己,更厌倦。

曾经,有个人骂过她是天生坏种,现?在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或许,就是因为她始终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所以才?格外欣赏那?些出格的灵魂。

例如,现?在坐在她身前的那?个桀骜又狂妄的少?年。

被坏小?子迷得不可?救药的,不只是“坏女孩”,还有“乖乖女”。

槐蔻丝毫不顾及形象地举起双手,在凌晨无人的公路上?一路雀跃欢呼,前方的陈默一言不发?地飞驰,微微伏下的脊背为她牢牢挡住所有的狂风飞沙。

直到两人慢慢驶下高速,进入了一条匝道,陈默的车速才?慢慢降下来,稳稳行驶在有几分荒凉的路上?。

槐蔻也按下雀跃的心,好奇地晃着脑袋四处张望着,这?条公路有些偏僻,路上?的车不多,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进入这?条公路后,槐蔻明?显感到了几分远离城市的静谧与?深沉。

温度也降了下来,空气凉得沁人心脾。

随着陈默的疾驰,只听前方少?年一声简短的“看右边”,槐蔻下意识看了过去。

下一秒,她兴奋地叫道:“是海!”

海岸线慢慢逼近,雪白?的月光洒下沙滩,他们一头?撞进夏夜的克莱因蓝里。

离近了,槐蔻仿佛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悠扬回声,海面?在月色下泛起微弱的蓝色荧光,皱起一层波光粼粼,海的印记是一场孤独的深蓝色。

越靠近海岸,停在道路两侧车辆的慢慢增多,路变得愈加狭窄,陈默车速放得也越来越缓,直到最终在一处停下来。

槐蔻翻身下车,将头?盔扯下来递给陈默,不等陈默开口,便雀跃地小?跑到护栏边,看着里面?沙滩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以及深蓝色的大海。

陈默将头?盔架好,示意她跟他进去。

这?处似乎是一片野海,槐蔻一路并未看到特别明?显的指示牌,只是不少?人都散落在海岸,显然有着它独特的风景。

很?快,槐蔻就见识到了它独特的魅力。

两人刚刚靠近岸边,槐蔻正目睹着海浪涌上?岸又很?快褪去,就听见周遭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

她立刻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刚刚还平静无波澜的海面?忽得泛起层层涟漪,一抹蓝色荧光随着海浪的起伏时隐时现?,浪尖泛着蓝色淡光。

槐蔻愣在原地,静静望着眼前如梦似幻的美景。

有人投下一块小?石子,荧光蓝海瞬间弥散,直到铺满整片海洋,宝石蓝碎钻撒进深海,放眼望去的海面?到处漂浮着荧光闪闪的蓝色波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蓝眼泪!”

一个小?女孩跳起来,和旁边的爸爸妈妈开心地叫着。

“蓝眼泪……”槐蔻无声地念出三个字。

还真贴切,蓝色眼泪的色彩与?光影交织,水面?上?星星点?点?,宛如蓝色繁星坠落海底,波浪轻抚着沙滩,织就一次次无声的等待与?相遇。

沙滩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欣赏着这?一片震撼的美。

直到蓝眼泪渐渐散去,海面?重归寂静的深蓝色,人群才?三三两两的散去,却未离开,反倒纷纷在岸边扎起帐篷,似乎打算在这?里露营看日出。

槐蔻被四周渐渐多起来的人声唤回思绪,她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转头?想找陈默分享自己的激动。

一回身,却见陈默就站在自己身后,目光并未像所有人一样落到海面?上?,而是直直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似是被她猝不及防的扭头?惊到了,陈默一顿,对她疑问地挑了下眉。

槐蔻心口小?鹿乱跳,她赶紧收回视线,和陈默叽里呱啦地分享了一大堆心情和刚刚拍的照片,脸蛋上?还带着兴奋过后的红晕。

陈默没有打断她,静静听着。

槐蔻说完一大串,也安静下来。

两人坐在有些粗糙的沙滩上?,感受着迎面?吹来来着淡淡海汽的风,忽得笑了笑,对陈默道:“我知道,夜晚吹的风是陆风,不是海风。”

陈默果?然一怔,看向?她。

槐蔻弯起唇,拽了拽身上?的校服问他:“你高中学的文还是理?”

陈默吐出一个字,“理。”

“那?怪不得,我学的文,”槐蔻对他狡黠地眨眨眼,“这?是高二地理课本上?的海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