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她动作放缓。
“大人!府中出事了!”外面的女声焦急,是随从声,她抓耳挠腮不敢开门。
琉金眼神瞬间清明,“备马车!”
她示意迦霖停下,少年不满地勾住她的脖颈,在她耳边吹气挑逗,“大人今夜不陪奴了吗?”她没有回话,抽出身子开始穿衣,留下满脸哀怨欲求不满的金发尤物。
迅速穿戴好衣服,她毫无留恋地离开,满室归于寂静。迦霖握紧拳,低头看到自己还肿胀鼓起的肉棒,咬牙狠狠抓住床上的衣服往紧闭的门上扔去。
庭院里面跪满了几十号人。
随清端坐在他们前面,好整以暇地品茶。他的脚边跪着低着头的两个少年,伸直手臂高高举起茶案,不知道举了多久,手臂颤抖个不停。其中一个人抖得太厉害,身子开始摇摇晃晃,跌到了地上,茶案也应声落地,上面的茶壶茶杯摔得支离破碎,茶水撒了一地。
贵公子轻撇茶沫,淡淡吩咐,“罚。”
他身后站的奴侍上前,狠狠地往那个少年脸上扇了一巴掌,啪声响彻整个庭院。少年害怕地捂脸呜咽,眼泪不要命地流下。
随清听到他那小猫似的哭声,冷眼蹙眉,将茶杯“砰”地放在石桌上。
他的奴侍听到声响,大声训斥那个少年,“装什么装!下贱的东西!”扬起手就要用力打下。
“住手!”眼带愠色,琉金踏进庭院,扬声道,“这是发生何事?”
随清听到她的声音,眉眼瞬间冰雪消融,迅速梳理衣袖起身向她迎去。“阿琉,今日怎么回得这般晚,我在府里等你许久了。”他不顾四周还有下人,紧紧抱住她,依赖地埋在她怀中。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扑鼻而来,他脸色骤变,颤抖着手紧紧抓住她的袖子“你去了哪里!”
琉金眉目间有些冷,没有回应他,拽开他的手,走到那两个少年身旁,“都起来,去找医师。”她侧头看向跪着的一群人,吩咐道,“都起来,回去做自己的事。”
少年抹着眼泪,好不可怜,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跪着的人也颤巍巍站起,逃命似一瘸一拐离开了院子。
待人走净,琉金将他独自拉到卧房内,转头问他,“他们做错了何事,需得你这么重罚?”
随清一路上什么都听不到了,直勾勾地盯着她,双瞳漆黑,“你今日去了哪里?”
“去同二殿下应酬了。”她有些头疼欲裂,揉着眉心疲惫回应。
他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眼中带泪,“阿琉,你去了花街,是不是?”
“阿清。”她冷静下来,声音温和些许,“你知道的,我无法决定。”她轻抚上他湿润了的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如今二殿下拉拢我,岳母大人也期盼我能够在官场高升,一些应酬是少不了的。”
随清一动不动如木偶般的眼神令琉金有些心疼,她吻上他的唇瓣,用温热的手指暖他冰冷的手指,柔声安抚,“阿清,若不是非去不可,我也不想去那些地方。”她埋在他的脖颈,闷声抱怨,“那些男子脂粉味道太重了,熏得我头晕难受,不知有多想一走了之。”
“你碰他们了吗?”随清问。
琉金紧紧抱住他,“只是寻常喝酒罢了。”
“是吗...”随清声音放柔,“今夜我想在这陪着阿琉。”
想着今夜自己被迦霖榨得差不多的身子,琉金心里浅叹,但仍含笑回应,“我亦想同阿清一起。”
琉金前去沐浴了,随清在屋里候着,褪下了外面的衣饰,只余轻薄的绸缎里衣,他拔下玉簪,三千青丝流泻下来,屋内烛火幽幽照在他绝美出尘的侧脸上。
听着隔间传来的水声,他看着琉金刚脱下的外衫,突然起身拿起烛火,靠近衣衫,从上到下缓慢移动,眼里不放过任何一处。
过了一会,一缕微不可查的金色的发丝被他捻起,发丝微卷,流泻的光泽动人。随清久久地凝视着这缕头发,眼前开始眩晕。
幼时因为他想出府见一见外面的样子,她就偷偷带他跑出府玩耍,在后门被萧侧夫抓住,毒打一顿,关在柴房。他求了父亲很久才把她放出来,那时候她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背上血肉模糊,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
后来他再也不提出府的事,安安分分遵从父亲的期望,做一个贵子该做的事,学礼仪诗文。本以为她从此再也不会理他,谁知某天夜里,她悄悄跑进他的院子,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带他从一个洞里钻出去。这次没有人发现,夜深了街道上没有任何人,只有月光照在她的背影上,二人停在一片河流附近的草丛。
“小公子,闭上眼睛。”小琉金踩着稻草鞋,脚底被污泥沾湿,笑着和他说。
他听话闭眼,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睁开吧!”她的笑声烂漫,小随清缓缓睁开眼。
数不清的星晨蔓延在他的眼底,时上时下,一闪一隐,漂浮在空中,像一场虚幻绮丽的。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还没有触碰到,一颗星星就飞走了。
“这是萤火虫。”小琉金侧过脸向他解释,漫天流萤的微光辉映倒映在她的眼中,“轻罗小扇扑流萤,是你之前教我的。”
小随清的心跳得像是要蹦出来,她的声音打在他的耳边,他紧张的呼吸像是被拉紧的弦。
他看到她扬起笑脸时,嘴角浅浅的疤痕,“你说你没有见过流萤,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亲眼见一次。别人都见过,没有你不能见的道理。若以后我能带你出了院墙,还想陪你去看更多东西,见山见水,见这天下。”
他忘了后来她说了什么,因为他扑进了她的怀里。干净华贵的鞋履陷进泥泞中,溅起的泥点子放肆地弄脏他的衣摆。从未有过的强烈情感回荡,他清脆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小琉金手足无措地安慰他,青涩地摸摸他的脑袋。他哭了很久,睡在她肩上,后来她披着星光,背着他一路回去。
往事不要命地涌在脑中,随清眼前发白,摇摇晃晃地瘫倒在椅子上,手中金色的发丝垂落在地。?
035|春猎/暗杀/正宫舞伎初见/妒夫
琉金擦干头发走了出来,外面烛火熄了,一片黑暗。一具温热的身体紧贴上来。
今晚随清格外热情,琉金有些困乏,他就在她身上自己动着,主动叫出声。以往她就算温言软语哄他发出一些助兴的声音,他也从来都是咬紧牙关泄出些许,可今夜却格外反常。他一边喘息浪叫,一边反复不停地问她还爱不爱他。琉金耐心温柔地回应哄诱,可后来困意上头,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寂静。
随清在她身上做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瘫倒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琉金已经半只脚踏进梦乡,模糊隐约间,她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紧紧桎梏纠缠着。
三日后
西郊外,皇家猎场
风呼啸作响。一身骑装的二皇女迎风而立,拉弓射向不远处的虎王,然而风太大,弓箭易位偏向了离大虎五寸的地方。虎受惊愤恨,怒吼着用力将要迎面扑杀而来,几支迅雷不及掩耳的箭破风而来,直直插进它的身体,它哀嚎一声,撞在地上,动弹不得。
二皇女回首,原是琉金从远处骑马而来,白衣猎猎。
她大笑,“早闻琉侍郎擅剑,没想到骑射也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