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年夜饭,本是热热闹闹的事情,舒听澜也不想把气氛搞僵了,自己要真这么出去了,以后又要被程知敏诟病了,便说

:“你处理这些海鲜,我把土豆切一下。”

卓禹安只得随她了,嘱咐

:“你小心点手。”

话音一落,就见舒听澜的手抖了一下,果然,切到手了。好在伤口不深,就是一道小小的口子,卓禹安抽了纸巾给她包住,保姆急忙去找创口贴。

只有程知敏无语站在那里,心想会撒娇的女人真好命。那叫伤吗?保姆创口贴再晚点拿来,伤口该愈合了吧。

不是程知敏这么想,舒听澜自己也这么想的,偏偏卓禹安大惊小怪,你这戏是不是演得有点过头了。

“一点也不过,要让她们知道,你就是最珍贵的,跟舒小荷舒小念一样珍贵。”卓禹安声音压得很低,说完见她的手又冒出了一点血,他干脆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

舒听澜的脸火烧起来,这人还真是不分场合。

保姆正好送来创口贴,这是递过去还是不递过去?

程知敏也是没眼看,看了一眼门口的保姆,怒吼道:“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

然后把卓禹安和舒听澜都轰出厨房,不让她们做任何家务了,什么亲手准备年夜饭才够诚心诚意?都是假的。明年春节都别在家吃了,去外面餐厅吃吧。

保姆熟练地开始忙碌起来,心里也松了口气,不让她干活还真不适应。

卓禹安牵着舒听澜的手出来,已一派悠闲。

“你刚才故意的吧?”

“嗯,故意的。”大好时光,不想浪费在厨房。

卓家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热闹地过年。往年的年夜饭,只有程知敏和卓闳,两人坐在餐桌上也是默不作声,没交流,各吃各的,吃完就下桌。

今年不一样了,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即便交流不多,但自然就有一种推杯换盏的热闹错觉来,尤其舒小念舒小荷,端着果汁,恭恭敬敬敬爷爷奶奶一杯时,模样可爱惹人喜欢。

两孩子在上桌前,舒听澜就跟她们讲了一下用餐礼仪,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去够自己够不着的菜,要乖乖坐好等等,她也是深怕卓闳和程知敏觉得孩子们没有教养。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你们平安健康,万事如意。”舒小念记住了祝福语,一个字一个字说。

本来两个小朋友是约好一起说的,结果舒小荷慢了半拍没说上,脑子一转,也不知从哪里学的,开口

:“祝爷爷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舒小念冷静提醒:“妹妹,这是生日的时候才说的祝福。”

话音一落,卓闳和程知敏都忍不住笑了,要知道,平时想让他们露出一个笑脸比登天还难,今天就不知不觉笑了好几回。

“宝贝们的心意,爷爷奶奶都收到了,来,这是奶奶给你们的红包。”程知敏递过去两个超大超厚的红包。

“谢谢奶奶。”两孩子接过红包,齐声道谢完,又齐刷刷看向卓闳。

卓闳脸色一凝,他哪会准备这种事?一时有些尴尬,正想说回头让秘书准备两份,明天补上。

“给你。”程知敏适时递过来两个红包,比她刚才的更厚一些。

卓闳一顿,从她手中接过红包,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孩子们欢天喜地,舒小荷甚至还过来亲了一下程知敏和卓闳,两人表情上的冰霜彻底被溶解了。

一顿年夜饭前所未有的热闹,一旁的保姆眼泛着泪光看着这一切,这个家,今天才真正有家的样子。

第378章:回京4

她跟着程知敏二十多年,虽然对程知敏的所作所为颇多不满,但亦是心疼她,多年来努力工作,一切以卓家为主,在外也算威风凛凛,但在卓家没有受过尊重,没有得过温柔对待,连讲一句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卓家人一个比一个冷漠,一辈子郁郁寡欢,直到此刻,才真正地发自内心的笑了。

年夜晚吃完,晚上守岁时,两个孩子都黏着爷爷奶奶,不要爸爸妈妈了。舒小念喜欢这个爷爷,因为爷爷虽严肃,但是会很认真和他下棋,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不会为了讨他开心而故意输给他。

舒小念平日在幼儿园或者回家跟妈妈下棋,她们都太差了,三两下就输了,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尝到什么叫没有对手的孤单,直到遇到了爷爷,终于体会到了棋逢对手的快乐。

卓闳跟小不点下棋,开始并没有当回事,直到连着输了两次,才正视对面的小孩。一边陪下棋一边观察着他,心里竟然涌出一种后生可畏的念头。

下棋识人。

小孩才三岁多,但是耐得住性子,每一步棋都会认真琢磨,纵观整个棋盘之后,才落下棋子,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疑,而后,即便两秒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走错了,但落子无悔,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误。

才这么小,就已隐隐有大将之风了。

以前不解父亲一辈子威严,怎么独独对卓禹安宠爱且纵容,如今,他看着对面的舒小念,似乎理解了。

程知敏则是带着舒小荷在她的书房里画画,小孩没有功底,但可以启蒙启蒙,女孩子如果会琴棋书画,气质总是要好一些的。

结果舒小荷注意力完全不在画画上面,反而被那些五颜六色的颜料吸引了,自己乱画一气,程知敏开始还有些生气,但见舒小荷虽是乱画,但亦有模糊的一个主题,再细看,是四个大人和两个孩子,人家抽象画,画的全家福。

程知敏心里一下就软了,让保姆找相框裱起来,要挂在书房。

卓禹安与舒听澜落个清闲,躲在房间看卓禹安小时候的相册,舒听澜翻了几页就笑了,若不是因为照片的背景有年代感,她会以为是舒小念拍的。

则取笑道:

“你当初在机场第一次见舒小念,怎么没认出他来?长这么像。”

卓禹安也不甘示弱:“你在机场见到一个陌生的孩子,会想到是自己的孩子?那不是变态吗?”

舒听澜一想,也是啊,那时候他们多年没见,他不可能会有这方面的联想。

卓禹安表情黯淡:“况且那时候,我只顾着羡慕易先生了,以为是他的孩子。”

舒听澜听他提到易木旸,想到那段易木旸陪伴的日子,不由有些酸涩,也有一点想他,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