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应是的。”她在放火前,自然也是让竹沥将她要的马给备好,不过馆驿中买通的仆役,也就只能做到准备这种程度的马了。

沈二郎点了点头,走到劣马旁,解开了绳,似良善又不舍地与马嘀咕了什么,遂而,用力抽拍马背一下,劣马嘶仰马脖,四蹄狂奔。

这时候沈二郎又上了他来时的马车,朝王静姝招手:“表妹,快和我走吧。”

王静姝不做它想地就同沈二郎上了马车,星轨也一跃上车舆,驾着马就往方才劣马相反的方向狂驰。

这马车显然的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比王静姝原先坐的颠簸多了。

可马车中两人却并不在意,如险象环生一般各据着一角,同时开了口

王静姝:“二表哥,你怎么追上来的?你脸上伤又是怎么回事?”

沈二郎:“表妹,三郎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二人狼狈又兀自地笑了。

他们好好的世家郎君和女郎,如今形容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成样。

沈二郎先倾吐开了:“表妹啊,你是不知晓,三郎害得我好苦,他带走你,给我留下一堆麻烦处理遮掩也就罢了,他还给夜阑下了死令,凡来者一视同仁,我脸上这伤,就是昨夜想去见见你如何了被揍的。”

原来沈二郎在赶至宜阳未能追得沈三郎,彼时她早已被沈遐洲在睡梦中给带走了,沈二郎不得已下,只能先将袁夫人那儿给通了气,就当王静姝还一直与她在宜阳避暑,继而一路狂追,接连被沈遐洲留下的人所阻。

直到昨日,终于能追上了,还得知沈遐洲不在的好消息,径直寻上了夜阑,脸上的伤就是这般来的。

今日也同王静姝想到一块了去,竹沥能这般顺利地放火拖住了人,沈二郎带来的卫士也功不可没。

墙头相遇也成了必然。

王静姝简直要被感动坏了,没想最后竟是二表哥最惦念她。

然,当她问出“二表哥,我们这是要去哪?”时,触及沈二郎那笑眯了的眼,她本能地感到一阵不妙。

“自然是寻三郎算账去。”沈二郎理所当然地道。

王静姝当即就坐不住地站起,猛地磕到车顶才无比凄哀地问:“二表哥,我们难道不回洛阳吗?”

沈二郎惊讶:“表妹竟是想回去?”

“这可难办了,我方才拍马可是洛阳的方向,夜阑那厮反应过来后,怕是第一时间便会往那个方向追去。”

“表妹怎不早些说。”

沈二郎扼腕不已,可那张青青紫紫的脸,却实在瞧不出懊悔来,满是已经这样了,没有办法了的无辜。

“我还以为表妹与我同是性情中人,受此等大辱定然是要寻三郎理论的。”

那是你!王静姝瞪着的眼明明白白地呐喊着。

沈遐洲都已强绑她了,她是多大的心才会不顾蜀地乱动,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那还不如去沈遐洲安排好了的蜀郡。

马车中诡异的沉默,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响不断提醒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送表妹回洛京也不是不行,但都出来好些日子了,就这般回去不觉得浪费吗?”

“这般远门,就是世间许多男子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况且,有我与表妹同行,沿途危险又有什么怕的?”

“表妹难道不想去见见三郎阵前挥斥的模样?”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表妹难道不想去瞧瞧三郎被你我戏耍的模样?”沈二郎在颠簸中,笑意却越发地狡谲,伸手指了指王静姝,又指向他自己,重复道:“你与我。”

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恶意,但满是恶趣味的语调,无疑的,沈二郎中途截胡了沈遐洲的女郎,并且将其带到其面前去耀武扬威。

这做法,光是想想就很吸引人,也足够气人。

他一再鼓动王静姝,双眼也兴味极了地等待着,他自然是瞧得出,王家表妹,与他很多时候是同类人,他们的内心永远是躁动的,不甘于无聊的,甚至骨子里就不是安分守己的。

但也是不同的,比如,王表妹比起他来,就显得无比的单纯。

三郎总是不让他省心,连追女郎都不会,若非他追来,表妹这一回洛京,他家可怜的三郎,还有没有机会都难说。

也就他这般不嫌麻烦,又慈爱的兄长,才不辞辛苦,既解救了表妹,又不忘为三郎筹谋。

他个人想瞧热闹的骚动在这些面前,当然是顺带。

沈二郎难压的唇角牵动到了青肿之处,笑意蓦地又痛又喜感。

王静姝瞧他,建议:“二表哥,你都这样了,就别笑了。”

“你意图都快压不住了。”

王静姝再单纯,那也不是不长记性的女郎,沈二郎的恶趣味她领教好几次了,这是个时而靠谱又时而不靠谱的郎君,他想看热闹不嫌事大是真,可有时在这些遮掩下有其他的意图也是真。

她虽不知是什么,但多少能感知出些。

但此刻,无疑的,二表哥就是找到了新的乐趣,那乐趣是她,也是沈遐洲。

可也同样的,她被说动了,也犹豫了。

她不是安分的女郎,甚至在内心的深处,喜欢刺激,喜欢打破被安排,那会无端的让她生出兴奋。

要说回洛京,各种宴邀与节日多吸引她其实也不见得,年年有的东西,也就那样。

但她显然的是更不想去蜀郡的,等沈遐洲忙完了再来陪她?那不是金丝雀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