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1)

那亮蒙蒙的一层微光,如玉韫晖,将他映得既凄楚,又俊美,分外地吸引人。

沈遐洲是何等地了解女郎,又何等地善于攻心,他不过是被女郎看一眼,便得寸进尺地搂过女郎:“卿卿,我不信。”他嗓音不高也不低,喃声如诱:“卿卿,你想锁回来吗?”

王静姝幻听般思绪空白一瞬,继而瞳仁震动,心跳急促地挣扎道:“我不与你胡闹!”

然越挣扎,王静姝越察觉到沈遐洲的变化,这疯郎君的情动来得古怪又不容人抗拒。

他叩她贝齿,与她贴面厮磨,既温柔又强势地将女郎抵吮昏然,直到熟悉的一声响,王静姝发现郎君手腕竟扣上了金环,那金环扣在郎君手腕,虽有些松垮,可郎君的手掌本就较之女郎大,一时竟也不至挣脱。

而金环的牵链正被郎君递至她手中,落帐的幽暗床帏间,诡异地变得有些禁忌,幽微念头膨胀发酵,甚至觉得郎君如此哪里够得,应打造更精巧的锁链,扣在他的颈间。

微妙的失控感漫过每一处感官,相触的目光更如燎原的星火,一经点燃便再也不可收拾,管他什么青天白日,什么明日几何,此刻,此时,他们只是埋于帐中纵情享乐的荒唐男女。

二人呼吸滚烫,肌肤湿、哒哒黏腻腻地贴在一起,女郎黑绸般的青丝被撇向了一侧,下巴磕在枕上,满面浮着绯红色,喘、息不止,懈怠地歇息着。

她显然认为郎君与她一般都累了,却不察自己在郎君眼中是何等的艳色,才堪阖眼,便惊一声地被郎君重提起来,几乎是碾压般地吻上她的唇。

强硬的,不怜惜的,所有伪装在这一刻碎裂,扭曲阴戾才是他这个坏郎君的本色。

他如初时啃咬她般粗暴肆意,似有什么令他急切地想将女郎揉入骨血才好,他病态地在女郎雪白胸月甫咬了一口,怨怼道:“坏卿卿,我恨死你了。”

王静姝简直要被他逼疯了,觉得他既可恶又莫名,手指插入他的发中,出气般地用力揪他头皮。

沈遐洲被她揪痛,就掐着她腰肢重重一撞。

女郎当即神魂飘荡,骂他的嗓音都带上了哭腔。

这时他又慢条斯理起来,慵懒亲昵地蹭女郎的脸颊,要女郎学他说话:“你就说,你先前说的都是气话,你最喜欢三郎了!三郎饶了我吧。”

说着,他玉白面上自己先浮现了一丝赧意。

王静姝不由嫌他心眼小,明明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不信,这会倒又计较起来,非要她承认是气话了。

可她实在经不

住他一遍又一遍地折腾了,便没甚感情地重复:“我先前说的都是气话,我最喜欢三郎了,三郎饶了我吧!”

沈遐洲眉间的戾气被女郎熨帖的学舌抚去不少,眼尾都飞扬起些自得,他尝到甜头地又提出要求:“你再保证,我就是离开太原,也不会喜爱上旁的郎君的。”

王静姝昏沉迷离的眼眸倏地清明了几分,她静静凝着沈遐洲,她其实猜到的,他今日的伤感与反常,或与她有关,可到了此刻,她方确定,她的郎君,是在不舍放她离开。

许是她的沉默,阴晴不定的郎君幽沉沉的目中又汹涌上了杀意。

王静姝难得的,决定哄哄他,双臂勾下他的颈,颊靥贴上他的胸膛,同他保证:“我便是离开太原,我也不会喜爱上旁的郎君的,我只爱三郎这样俊美无俦,又羞涩可爱的。”

她非但叙述了郎君让她说的,还自我发挥地添加了几句,情、欲未退的嗓音更是如沙撩耳,刺激得人血脉砰张,可沈遐洲又恼她无状,拉扯下女郎攀附的臂膀,咬牙切齿又极为酸楚道:“坏卿卿,你分明是在哄我。”

王静姝无语叹息,她真是服了沈遐洲这样难搞的郎君了,干脆仰脸送上一吻。

她便辛苦一些,继续与他做吧。

第70章 第70章分很多剧情

叶飞云荡,藤萝连缀,日影将光阴拉长。

屋中年轻郎君与女郎,今日实在闹得狠了,女郎早已累得睡去,身形笼在被衾中,呼吸也细细的。

而沈遐洲却仍旧一人清醒着,他身体明明算不得强健,可却像是铁打的一般,不需要睡眠地整宿整日熬着,他用手指拂开女郎腮畔的蜷发,赌气般捏她睡得香甜的脸颊:“没心没肺的坏女郎。”

虽是在指责,可放低的声音,并不像是真的想惊动女郎,他只是忍不住生闷气,气闷于王静姝不是那种听话的女郎,她大胆,行事又极有自己的主张。

他毫不怀疑,他今日若不及时收手,王静姝怕就不是说几句恶语了,同他拼命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就是有这么狠心。

沈遐洲兀自伤怀了会,便慢慢起了身,临走前还不忘给女郎检查了一下被角可掖好。

屋门被打开,又轻缓地合上,他独自去看望了还在修养的大郎沈遐光。

他与沈遐光皆不是擅交谈之人,简单叙话后就是寂静的沉默,沈遐洲视线雾沉沉地落在沈遐光的下身,那里盖着厚毯,而毯子下是被挖去膝骨,再站不起的双腿。

他雪寂的面庞出奇的静,双眸又过分的沉,沈遐光暗暗心惊,即便他不如二郎了解三郎,但也是一视同仁的弟弟,三郎他变了,变得他也不明白他到底变了多少。

只知道,三郎每在他这儿坐一会,就会想起料理一批原先旁支的背叛者。

但变得不止是三郎,向来散漫以他这个大哥为挡箭牌的二郎也变了许多,他提起三郎的不同寻常,二郎却持放纵的姿态:“大哥,我与三郎总得有宣泄的出口。”

如此,他便知,那些逐渐不见了的旁支亲族怕也有二郎的手笔。

从他被沈氏族老骗回祖宅受到的对待开始,有些情分便再也不再了。

作为最年长的兄长,他既不能为弟弟们撑起一片天,又何必再为他们所为指手画脚。

他腮帮似做出什么重要决定般地绷紧,要开口。

而这时的沈遐洲似乎也将所有要清算的名单在脑中划完,觉得再无遗漏,便也起身告辞。

沈遐光有些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们沈家落至今日,究其因果,那也是父辈埋下的因,时局牵动的果,他并不怪三郎。

若非要怪的话,他更怪自己无能。

望着沈遐洲离开的背影,沈大郎暗暗决定,下次吧,他总能与三郎说出口的,且他断的是腿,意志却不曾颓靡,作为兄长,他总得也肩负起些什么,护住仍在的家人。

沈遐洲心中明白自己的癫狂,他时时刻刻盘算着要做的许多事,眼底血丝如水一般涌动,既像是长久不睡的后遗症,又像是疯了病了。

至少陡然与他碰面的沈莹是这样认为的。

沈莹鹌鹑一样缩了缩脖,既怕三哥的阴晴不定,又怕对看丢表姐的无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