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支配强大的力量,必须要有会反被其支配的觉悟。”

“那普通男子会么?”槿棉抬头问师傅,她面前的“师傅”只是一团火红的木棉花,在枯树上快要凋零的木棉。

颜无晴不是凡人,他不需要参与凡世的江湖争斗。她和槿棉说过不会插手她在这里的事情。

那个血祭仪式,只是把自己作为母体,让两个天魔子与即将破茧而出的共生蛊定下了血契。

只要“它”想“享受”两人的血肉,她的身体就会释放催情的毒雾去诱捕猎物。

她和他们都在被支配。

“教主喝的是什么汤药?”许久未出现在别院的白露,由于最近都是她和青努两个亲信为孟雪河打理重要事务,需要和孟雪河报备一些事,不得已还是迈进别院。由于白露和槿棉有些摩擦,孟雪河是看在眼里的,白露几乎是被赶到很远的分舵去任职,最近才被招回。

白露嗅了嗅药碗,刺鼻的味道让她作呕,“这什么玩意儿?”

恰巧槿棉来到了前厅,两人互相瞥了一眼,白露明显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

“早听说夫人有喜了,卑职在这里恭祝夫人。”

“不必,白总管风餐露宿辛苦了。教主在里屋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替你传达。”

白露挑了挑眉,脸上明显不悦,“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最好当面和教主说。”

“我可以在场么?”槿棉问道

“无妨。”

“请”

61.早产

孟雪河赤裸着上身皮肤和他的银发一样苍白,温暖的房间里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浸泡在巨大的药盆中,槿棉只是靠近他就能感受蛊虫的异动,他的血已经失去了效力,难以抵抗由母体释放的毒素。

“教主……”白露屈膝跪下隔着帘子不带任何感情的和他汇报近日处理的事宜,无非是一些长老的关心,教内剿灭了多少边外劫匪缴获的武器和马匹如何处置,卖掉的钱拿去恢复边城百姓的生活,天魔教党羽众多甚至垄断了边外的贸易,多是亡命之徒为了保证利益寻求教内庇护而聚在一起,这些在中原明哲保身的正派人事永远不会理解。

魔教的贸易如同蛛网覆盖在中洲各地,谁能想到天魔教总舵竟然会在凤谷镇这样的避世之地。

这个地方野蛮迷信但是贸易自由,任何“人”和“物”都能标价,杀戮与人间烟火共存……

这样的秩序延续了多少代呢?现在维护这套秩序的领导者,他累了。

槿棉的思绪飘向远方,不觉白露已经把事情汇报完毕。

孟雪河像是睡着了,槿棉不敢靠近他,普通人无法感知这种毒素,她甚至能听到药盆中的人,脖子上的血管在均匀的扩张和收缩。

“辛苦了,这几日教中的事宜要多劳烦你了。”

一模一样的话,他对白露又说了一次。

白露想上前看清孟雪河,但是她没有这样的权利,她已经不能贴身侍奉自己曾经的主人。

槿棉同她走出别院,一路静默,在距离侍从远一些的地方,两人同时停住了,白露的脸向槿棉忽然变得扭曲,“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救他。”槿棉毫不犹豫的说出她的想法。

白露冷笑。“你这种女人,说的话有几分真我不知道,逢场作戏倒是很真。他好歹在你流落时保住你的性命,不管他的方式你是否能接受,亦或是逼迫你去……”

槿棉手指尖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亲手结果金雀儿的触感,仿若还在指尖没有消散……

“他现在是会为了护你拼命的,这点不假。”白露似乎知道什么,“八大长老都盼不得他快死。长公主最的双生子怎么遇到你都没一个好结果?”

白露的话中带有恨。

她憎恨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不对,这种浓烈的恨意,来自于她在恐惧。

“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天魔血脉,或许是个悲剧。”

白露似乎只认定这孩子是这两个人的。

这两兄弟在拼命这股劲上是挺相像的……

如果蛊虫改造了我的身体那这种程度的伤口会愈合吧?槿棉用簪子刺入雪白的手臂,在手臂上划开一道鲜红的口子,不一会外面的皮肤开始变硬脱落,露出新的皮肤。

那更重的伤呢?

她怕疼吗

她很怕

如果可以,就算死了她也愿意带着和他快乐的记忆循环到下一个人生。

或许不是人呢,或许只是微尘,一颗无言的树。

不,我好不容易有重来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死?

我为什么要辜负别人的牺牲。

即使活在炼狱又如何。

就让我投身于地狱……

槿棉将堕去污秽的药丸一饮而尽。

腹部开始血流不止,月荷看到槿棉倒在血泊中吓了一跳,她这样的情况产婆看到也会被吓走,她只能请来蛊师,槿棉在青努和几个铜面人的注视下被抬到了别院的一个药房。婆婆文企鹅ha//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

“夫人?夫人?你还能听到属下说话么?”

槿棉感到腹部绞痛,疼痛至极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下身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法张口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