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的中心是一块血色的圆盘,所有受惩之人的血从石柱上留下来会顺着地上的纹路流入中心。将圆盘染得血红。
而圆盘中心的人正是“面壁”之人。
“阿洲,我已经安排好我们一起出海,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纵情山水,心游尘世外,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日子么?”
孟连洲的双手被硕大的铁拴住,他的四肢已经满是血污。
“看不到她,走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蓝儿听到“她”时发出一丝冷笑“你现在和死了也没区别。”
孟连洲重重咳了一声“快……今天的蚀骨毒有点难熬。”
蓝儿皱皱眉,摊开手掌放出一只白色的蝎子,蝎子的尾针是蓝紫色的,“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蝎子一下跳到了锁上,朝着孟连洲身体爬过去。
蝎子勾起后尾,尾针重重扎入他的脖子。脊骨上被刺穿的位置流出黑色的脓血。
孟连洲咬紧牙,血液从牙缝中淌出,颈部注入毒液的位置血管凸起,随着黑血的流出蝎子的身体变成深色,最后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蓝儿叹气,走上前蹲下用白布为他擦拭嘴角的血,顺手把毒蝎的尸体放到荷包里。
“我花了大半年时间心血炼的白玉蝎子,你是一晚上给我浪费一个。”
“我双倍还你。”
“得了吧,你把命留住还我。”
孟连洲的脸更苍白了,痛苦将他的脸折磨的扭曲可怖。风穿过石柱上的白骨发出簌簌声,就像来自地狱的嘲笑。
这人间与地狱又有何分别。
“她……现在怎样了?”孟连洲恢复了些许气力,忽然问道。
蓝儿捏紧裙子“她?她好得很,不知道被你大哥藏哪去了,我作为秘宝的守护者,连个探望的机会都没有,本来想替你把话带给她的。”
“看来他也是认真的。”孟连洲如释重负般笑了。
“你别想其他的,你给我好好撑住。她没有你也能好好活着。”
“……或许吧,她没有我过的会更好。”孟连洲望着遥远的天,今夜的雾气太重,只能依稀看到月亮的一层银边。
“九月的祭典就要到了吧?”
“是。”
“雨季也快结束了。”
“快了,如果孟雪河能说服长老们免你的罪,我就带你远离这。”
孟连洲轻笑“不……我从未有一次离想去的地方这么近。”
“白痴……”
槿棉已经熟睡过去,孟雪河赤裸着上身,轻轻为她合上衣服,软塌被爱液浸染变得斑驳。
孟雪河合上衣服撞见月荷来巡夜,月荷看到孟雪河赤裸的身体吓了一跳,孟雪河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月荷一脸狼狈地踉跄着跑下楼。
月荷心想,难怪刚刚这么大动静呢……不过夫人和教主感情还真好,传言说新夫人和前教主关系也颇为亲密。教主说夫人现在怀有身孕需要静养,其他的并未透露许多,教主尚未明媒正娶……月荷不禁浮想联翩,夫人和教主都是极美的人儿,他们的孩子一定很好看吧。
月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院子里,教主的侍卫服用过噬心丹是不需要长时间休息的,院子里只有零星几个侍从,她紧张的路过他们中最可怖的侍卫,因为那个人的身上全是伤,手背上有一个丑陋的十字疤,她知道那个人是从决斗场出来的,只有经过数百场死斗的战士才能离开那里,他那双手究竟撕碎过多少人?
59.雪鸮
谢明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久没休息,他现在新的代称叫雪鸮,他的快剑不会永远让敌人的血撒在主人的白袍上。
他记得自己变成这样之前,在决斗场经历过数十场惨烈的死斗,只有一个人他没有杀她,他在狂暴的时候总无法控制自己,在她身上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平静。
回忆像雨点,轻柔的落在他的肩膀浅浅的滑落,自己上次感到“活着”的是什么时候?
槿棉腹中的孩子长大的速度惊人,别院遇到刺客槿棉身体的蛊虫隐藏了气息,她躲在暗处,被谢明川(雪鸮)所救,谢明川看到她只是被她大着肚子的疲态惊住了,这是第一次面对别院的女主人,她的面孔竟然如此熟悉。
槿棉握住他是手腕,她的腹部已经渗出了血,他惊慌失措,即使他无数次剖开敌人的身体,看过血像花一样飞溅。
那只手的触感,好熟悉。
行刺的那天谢明川受了伤,月荷想替他包扎,他不愿,月荷强行把药塞到了他手上。
渐渐两人熟络了起来,雪鸮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做教主的护卫,还要时时克制自己,定期让青护法为自己调养身体。
青努不再喂谢明川服药,谢明川渐渐恢复了过去的记忆,甚至在杀人的时候开始犹豫,痛苦不已。他的对过去的迷惑还来自于另一个女人,那位绝美的教主夫人。
可惜经过那次刺杀事件后夫人被关在了更深的居所,他觉得孟雪河好像在藏起一件物品一样把她藏起来,不,他不应该去揣测主人的意志。
雪鸮一间划破了月荷为教主夫人晾晒的衣服,月荷看到这一幕惊慌下打翻了水盆,谢明川才知道自己已经将衣服毁了。
“雪鸮,这件衣服是……”
谢明川愣了一下,月荷连忙凑上去握紧他的手“把剑收起来,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我就说是我,是我不小心割破了夫人的衣服。夫人她人很好不会怪我的。”看到月荷涨红委屈的脸谢明川知道她是在撒谎。
正巧槿棉因为身体不适,不能陪孟雪河出行回到别院,碰巧看到了这一幕。月荷没想到槿棉会这么早回来,连忙跑过去道歉,“夫人、你、你的衣服,是我手笨!不小心割破的。”
槿棉叹气,这孩子连撒谎都不会,这么均匀的剑痕,可是谢明川为什么会在这里拔剑。
在孟雪河面前自己尽力避嫌,但此刻她不想去伪装,她径直走到谢明川的面前,谢明川并没有低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她,她抚摸着隆起的腹部。
“衣服是你割坏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