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发现他出轨时,身处大洋彼岸的董姝桐没有哭,没有闹,相反十分冷静的消化了一切,同时给龚晟彬暗示,提醒他适可而止。她也有过自我怀疑,质疑自己是否无法给予,或者是没能给予他足够好的情绪价值,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之后的种种迹象,都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于是便有了他们的第一次分手,那亦是董姝桐初次意识到,细节与时间带来的感动与真诚再多,也能轻而易举地被摧毁。
的确是不够爱吧,否则为何明知这种行为总有一日会被揭穿,会伤害到她,还依旧心存侥幸的继续。
分手后的一整个月,龚晟彬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道歉、忏悔、痛哭流涕,为求复合做遍一切,言之凿凿地保证自己不会再犯,结果现在呢?
倘若换个人来,说不定又会在他避重就轻、言辞恳切的道歉下心软。可惜董姝桐早就不是单纯天真,轻易给个大饼就能吃一辈子的姑娘了。对他念旧情没用,男人劣根难移。
“我们都先好好冷静一阵吧。”
......
回到家,董倾雨并未察觉出女儿的异样,以为小年轻粘人,分别前难免温存:“你们改天去晟彬他家吃饭,旁敲侧击问一下,最好赶紧把结婚这事儿定下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桐桐。”
头疼欲裂,董姝桐重重叹口气:“妈,您能不能别一直催,我一个四肢健全,有独自在外生活经历的成年人,难道还养不活自己吗?非得结婚。”
“别混淆视听,这性质哪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她越想越气,下意识搬出曾经辩论赛的气势辩驳,“我不想结婚,至少不是现在。再说,我俩八字还没一撇呢,凭什么谈婚论嫁?”
“为什么?晟彬那么好的孩子,凡事都对你百依百顺的。桐桐,别瞎扯那些七七八八的,妈只希望有个人能陪伴你,照顾你。”
“说了我不需要!”情绪激动之下,她抬高音量,“你和我爸失败的婚姻就是前车之鉴,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也根本不信自己会遇见所谓适合的人。之前如果不是你一直硬逼着我原谅,我早和龚晟彬分干净了!”
“董姝桐!”董倾雨气急败坏,拍案而起,“你听听,你听听自己现在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不想结婚是吧,你现在就给我滚!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憋回因一时气急涌上的眼泪,转身离开。
夏日酷暑,傍晚的火烧云晕染天际,吻别白昼,连风都像着了火,闷热无比。
董姝桐脱掉外套,背靠着沙发,终于在二十三度的空调里找回七魂六魄。
“个王八羔子的,他龚晟彬不吃教训是吧?非要老娘拿把菜刀把他阉了才肯老实?”听罢她三言两语的描述,电话另一头的郑婕肺都险些气炸,“我跟你讲,要是让李钰知道这件事,这会儿龚晟彬指定已经没了。”
“我能让李钰坐牢?”董姝桐苦中作乐,“及时止损,趁早说清也好。”
“正好今晚都有时间,叫上何慈她们一起喝酒,忘了这个渣男,去遇见新的桃花。”
“好好好。”
“OT还是PH?”
思索片刻,董姝桐起身,拨开半边头发,徐徐道:“PH吧,他们新开了分店,可以去看看。”
“行,我跟老板预定一下。”郑婕应得爽快,“记得穿好看点,今夜不醉不归。”
“......能穿睡衣拖鞋去吗?”
“滚。”
第六章再相遇(上)
暗夜撕开獠牙,吞没白昼人间的苦痛,仅剩娱乐至死的三色灯光闪烁。
夜晚的酒吧人头攒动,密闭空间里弥漫着烟酒味,长廊顶部倾泻的低温冷气掀起短促的一阵鸡皮疙瘩,又立刻在入场的那刻尽数被热潮淹没。
因为重新化妆换衣服耽误了时间,所以董姝桐到达时,早就开场的其他人已玩得不亦乐乎。
何慈和郑婕举着手,跟随Dj的音乐蹦得忘我,头发都险些打结;徐周林则穿着黑白棒球服,混迹于几个清秀的男网红中间,勾肩搭背,同样是副不把脑袋摇掉不罢休的疯样。
锁定目标后,她疾步朝前,顺走徐周林手上剩半杯的酒,一饮而尽,十几万的包被肆意丢入卡座。
霎时间,众人的视线全往她那儿聚,比聚光灯更为灼热。
董姝桐身上那件baby蓝吊带裙波光粼粼,跟人鱼似的,愈发凸显她勾魂的身材曲线。天鹅颈间的项链堪称锦上添花,银链挂在锁骨前,沟壑深得能养鱼。
有男的当下没忍住,吹了声口哨,同徐周林耳语:“这姐姐的事业线比我的未来还清晰。”
另一个吞云吐雾,附和道:“腿比我命长。”
“别乱耍流氓,当心眼珠子被我挖掉。”徐周林白他们一眼,“人可不是你们高攀得起的。”
几人半信半疑:“谁啊,真有那么牛?”
“爷爷从政,父母从商,繁星集团她家的,你说牛不牛。”
繁星集团四个字一出口,全都心服口服地闭嘴了。P.O文企鹅、㈡㈢.0/⒉0㈥㈨㈣㈢/0
言语来往间,那头郑婕她俩就已跑到董姝桐身旁,凑近:“不是吧桐桐,上来就喝这么猛?吃过东西了吗?”
她倾身往何慈肩上靠:“没食欲,随便拿面包和酸奶垫了垫。”
郑婕刚准备开口,就被人捷足先登:“董姝桐,抢完我的酒就打算装看不见我是吧?”
“哪能呢。”董姝桐握住徐周林伸至面前的手,借力起身和她拥抱,“知道你想我,京城t王。”
“啧。”听她拿这个外号调侃自己,徐周林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抬了抬下巴,耳钉映着微光,示意她往左看,“看到旁边那些男的没,有两个各方面都不错,你要感兴趣我介绍你们认识。”
董姝桐看都没看:“没兴趣。”
“行吧。”她既提不起兴趣,徐周林便不再多言,重新倒了三杯酒,“好久不聚,都给我喝到底啊。”
“干杯干杯!”
一个多小时下来,董姝桐喝的酒虽然不算多,但前来搭讪、要联系方式的人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层出不穷,男女都有。不过他们要么被拒绝,要么被何慈等人打幌子给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