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支撑不住,没一会儿就塌了腰,身子歪向旁侧。那男人伸臂一捞,又将她按向自己,让湿淋淋的部位深深结合在一起。
空气中充满了甜腻的腥气。
姜晏听见自己的抽噎声。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很委屈。她的意识变得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然而身体沉重疲惫,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模糊的苦痛融化在激烈的快感里。
柔软的情绪撞碎于强硬的淫欢中。
又一次抵达高潮时,埋在她体内的肉刃狠狠顶了几下,浓稠的精液灌进深处。男人喘息着缓缓退出来,靠坐在榻上休息。
姜晏累极,已然昏睡了过去。
即便睡着,也是半蜷的姿势,臀尖和大腿颤抖着,像是还没从欢爱的余韵中恢复。
男人沉默着捋起长发。他握住她纤细的脚腕,一路向上,覆着茧子的指腹摸到湿软滑腻的花阜。稍微停顿,继续往上,掠过温软的腰身,尚且青涩的乳,最终停在少女的脖颈处。
只需轻轻施力,就能折断脖子。
但睡梦中的姜晏察觉了这份触摸。她略微低头,下巴抵住手背,像猫儿撒娇似的蹭了蹭。
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以前……与宿成玉同榻而眠,经常如此。
男人犹豫片刻,终是松了手,在案几取了火折子吹亮,借着暖光打量姜晏的容颜。
少女鬓发散乱,胡乱枕着衣裳,压得半张脸都变了形。黛眉紧紧皱着,卷翘的睫毛如同振翅的蝴蝶,在眼下落了一片细密的阴影。许是因为哭得厉害,眼皮和鼻尖都泛着红,柔嫩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他熄了火折子,闷不吭声地坐在黑暗里。手指搭在膝盖上,缓缓地敲着。
良久,出声唤道:“奉山。”
窗边无声无息落了片人影。
“方才为何不在?有人闯入,为何不拦?”
他停顿了下,语气阴沉,“是你们放进来的?”
窗外的影子瑟缩了下,连声告罪。未及解释,榻上的少女发出模糊的呜咽,旁边的男人捻住手指,齿间挤出低沉的话语。
“罢了。”
“送水,孤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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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认错人
清晨,窗棂透亮,鸟雀啼鸣。
姜晏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早该丢失的金镯子还套在腕子上。并且,靠近手掌的位置,皮肤隐约印着淡红的淤痕。那是昨晚,她扶着竹榻留下的痕迹。
如果掀开裙角,还能看到膝盖更明显的红肿。
一切迹象都明晃晃昭示着,夜里的欢爱不是虚妄的梦。
她回来了。
回到及笄这一年,从长安归返洛阳的途中。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端着水进来,看见呆愣愣坐着的小姑娘,半是诧异半好笑:“娘子起来了?怎么自己穿了衣裳?”
姜晏抬眸,拿清泠泠的眼睛看这端水的婢女。十岁的模样,瘦高瘦高的,面容清秀。
“阿蘅。”
她叫道。
阿蘅是姜晏的贴身婢女。前世姜晏嫁到宿成玉家里,本要带着阿蘅,但临近出嫁的时候,阿蘅不知怎的跌水里淹死了。
捞出来的尸体惨白僵硬,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眼前这个笑得轻柔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娘子怎么了?若是犯困,到了车上再睡。”阿蘅拧了帕子给姜晏擦脸擦手,整理歪斜的衣领,“今天得赶路呢……咦?脖子是被虫子叮了么?”
话音未落,姜晏啪地打落阿蘅的手,将衣领拉紧。
阿蘅早已习惯小主人的脾气,咕哝了几句山寺虫蚁多,便仔细替姜晏梳头打扮。镜子里的少女五官明媚又娇艳,带着股新鲜的生气。姜晏默默看了一会儿,想起许多事来,垂眸压住满眼的疮痍与阴霾。
她的身体很不舒服。仿佛还残留着被烧灼的痛。
然而这痛,又不仅仅是因为前世的记忆。
昨天夜里,她的确和个不知面目的男子行了鱼水之欢。也不知道后来怎么结束,又怎么回来的,总之早晨醒来,身子倒是清爽,裙子还是昨晚那套,皱巴巴的,泛着奇怪的汗味儿。
姜晏不方便声张,蹑手蹑脚换了套交领深衣,姑且掩住侧颈的齿痕。四月春暖,她这装束显然有些厚重,但一时也顾不得了。
“阿蘅。”姜晏回忆着前世的经历,“你昨晚听见房里有动静么?”
事发当夜,她在寺庙后面的凉亭玩。配着点心喝了掺药的茶汤,手脚沉沉神思倦懒,不想挪动,阿蘅劝不得,又担忧她吹风着凉,所以回去取衣裳。
左右一刻钟的路程,姜晏便坐在亭子里等。不见阿蘅回来,来的是另一个面生的婢女。此人声称阿蘅有事绊住,换人来陪。姜晏被药效弄得昏昏沉沉的,辨认不出真假,稀里糊涂跟着这婢女进了一个院子。灵净寺的客院都长得差不多,厢房也没有标识,她进门方察觉自己被骗。
因此,前世姜晏选择爬窗逃出,栽倒于冰冷池水中,免去一场灾祸。
那个引路的婢女就此消失,怎么找也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