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冰兽大声地说。

我轻拍他的头：「小声点。」这愚蠢的小兽，是要全魔界都知道我在打听残阳的消息吗？「残阳跟傅利兹交情好吗？」

冰兽明摆着一愣，说道：「那个…我…呃，小的觉得…」

「说。」怎么办，我要把绸雪的个性都翻盘了，傅利兹口中的绸雪，应该是个温柔沉静的半精灵才对啊，现在一秒变成颐指气使的太上皇。

「小的觉得傅利兹大人很爱残阳大人。」冰兽突然抬头，「容我无礼，我非常讨厌残阳大人，我是站在绸雪大人这边的。」

废话，难不成你要在我面前恭喜残阳贺喜残阳重生吗？

「为什么讨厌她？」我掩饰不了自己的急切。

「太残暴好战了。」他讲得笃定，我听得发冷。

「傅利兹也挺残暴的啊。」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把哈维砍成两半的男人千万不可小觑，更可怕的是他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身为怜露的我死去，「菲尔…陛下也很好战啊。」

「残阳大人不只是杀戮，而是杀得似乎想毁灭上下三界。」冰兽变得严肃，

「杀到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沃夫大人似的。」

0092 第九十二章 残暴之王

「残阳大人非常残暴……却也非常美丽。」冰兽低着头，单膝下跪。

「你坐好，慢慢地跟我说。」我坐在冰床上，柔声对他说。

冰兽像个乖巧身躯庞大，那种打橄榄球的中学生，盘腿坐在我的面前，眼睛几乎与我平视：「我是被贬来傅利兹大人手下的。我以前是沃夫大人身边的虎卫。」

啊，是左右护法的概念啊。

「多说一点沃夫跟残阳的事情，我想听。」我托着下巴，侧着脸，饶富兴致地看着冰兽。

「绸雪大人……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冰兽小声呢喃。

「哪里不一样？话变多了？我想聊天不行吗？」无赖最大。

「变粗鲁了……。」冰兽喃喃说道。

打死你喔混帐，我真的会打死你喔这个混帐，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我真的会叫人打死你喔！

「残阳大人霸气漂亮，沃夫大人优雅绅士，在残阳大人自揭身分之前，都没有人知道残阳大人是天界之王，只知道沃夫大人身边多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冰兽眼神迷蒙，「沃夫大人以前不是那样的，没有那么急躁，没有那么暴戾，没有……。」

优雅绅士？我原本抱持着质疑，但想到安琪儿的房间里那面镜子，沃夫对待残阳的态度，温柔体贴，完全不见暴戾之气；想到沃夫带着我去找哈维之前，那临行前的恳求，那么忧伤迷惘，他嘴唇的温度至今仍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即便我现在变成属性为冰的绸雪，再也无法碰触他，但我曾无数次想过要在他的怀里化作春水、化作融雪，就这样死去，似乎也不坏。

「后来残阳大人从人间界带回来了菲尔陛下，这也是祸根酿成的开始。菲尔陛下非常聪明，尤其残阳大人的属性为极热之火，菲尔大人的属性也是炙焰，向残阳大人学习兵法与武术的菲尔大人势力日渐茁壮。」

「沃夫呢？沃夫没有阻止或是出手干预吗？当时的魔界掌权者是谁？」我急匆匆问道。

「这个就是残阳大人与沃夫的分歧点。」冰兽涣散的眼神突地凝聚，望向我，「残阳大人只对沃夫大人自揭身分，但却背着沃夫大人培植菲尔陛下成为天界安插在魔界的傀儡魔王，谁知道菲尔陛下的力量远远超过残阳大人想象。」

我沉默不语，冰兽咬牙：「当时没有人知道残阳大人就是天界之王，政变之后，菲尔陛下成为魔界之王，沃夫大人对于长期以来腐败的魔界有所不满，所以沃夫大人在不知道残阳大人与菲尔陛下有联系之下，加入菲尔陛下阵营。

当时唯一反对菲尔陛下成为魔王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傅利兹大人。」

「因为他们属性相克？」我挑眉。

「不，因为他们爱上同一个女人。」冰兽抬头。

0093 第九十三章 冬雪残阳

「因为他们爱上同一个女人。」

直到冰兽离开，我都还反覆咀嚼着这句话。

残阳与沃夫相爱，却不忘自己野心，扶植菲尔成为魔界之王。但菲尔的力量过于强大，残阳连带天界惨遭反噬……应该是这样子没错吧？

这种「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部都要」的女人，到底好在哪里？

「听说妳刚才跟冰兽聊了很多。」清冽的声音带有一丝的柔和，傅利兹回到冰宫。

对啦，我的智商只配跟杂鱼小聊，跟你们这些贵族聊天只会信息量过载。

「小聊。」想了上面那么一大串话，我只敢说出这两个字。

「残阳。」傅利兹唤了「我」的名字。

「傅利兹。」我故意叫了他的名字，他似乎很震惊，久久没有回话。

「傅利兹？」我又叫他，此时他冰冷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我的，坐在我的身边，不带一丝情欲，满溢恋慕地看着我。

「看来冰兽很讨妳喜欢？」闲话家常的他，看起来非常满足。

「还不错。」我本来想要对他欲擒故纵，保持距离，封锁防线，但对于这样温柔的他，我竟然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是以回答也松懈了下来。

他的手臂搂住我的肩膀，一头长发已挽成长辫，侧垂在肩，侧面看他，五官立体得象是细致的冰雕，颧骨上的刺青银蓝闪亮，紧抿的唇略显苍白。

「残阳，妳会恨我吗？」傅利兹问。

现在才问？

「你想听什么答案？」我皱眉。

「上一世的妳根本不爱沃夫。」傅利兹缓缓说道，「如果妳爱他，就不会陷他于两难的状况。」

「你偷听我跟冰兽讲话吗？」我大吃一惊，原本要逃离他身边，被他紧紧扣住手腕。

「以妳的好奇心跟冰兽那简单的头脑，这点事情我根本就不怕让妳知道。」傅利兹的声音恢复以往的清冷，「不然妳以为我为什么会放冰兽那家伙跟妳两人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