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是一愣，随即点点头，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沃夫摇摇头，女人看起来开始紧张了，沃夫却紧紧地搂住女人，说道：『不，我太开心了，我以为只有我单方面地深爱着。』

镜中的沃夫眼眶泛着泪。镜外的我亦然。

安琪儿搂着我，我无力地倒在她的怀中，她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我的肩膀，轻声说道：「王后殿下，那个就是沃夫……以及他的亡妻。」

傅利兹不冷不热地说道：「妳跟菲尔的初夜是怎么过的？」

不用我回答，不用傅利兹提醒，不用安琪儿揣测，我们都知道，绝对不会是像沃夫这样子过。

0073 第七十三章 同理心以及尊严

沃夫在那个女人逐渐适应了自己的身体之后才开始了身下的动作。轻柔缓慢地，宁可压抑着自己，也不让女人受到一点点不适。

我回想起我的初夜，我被菲尔开苞的初夜。菲尔与我完全不合尺寸的身体以及生殖器，他粗糙的大掌在捅进我身体里时抚上了我的面颊，我不为何在疼痛的当下没有哭泣，在他抚上我面庞的剎那间却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来。

沃夫的体型与那个女人非常相配，沃夫高挑如模特儿，女人也是身材颀长，两个人形生物的交合，沃夫的阴茎与那个女人的阴道完全契合，在女人的身下流出了些微的处子之血，他们缠绵在一起，紧紧相拥。

我和菲尔的初夜，我流出的血不仅只有处女膜破裂而流出的那些，还包括撕裂伤的。菲尔太大了，大到无法拥抱我。

沃夫的舌头舔去了女人的眼泪。

菲尔的舌头曾经让我的阴道达到高潮。

沃夫与那个女人吻在一起，唇瓣交缠着，唾沫牵着丝线，混进了两人之间交换的汗液。

我与菲尔的初吻，他的獠牙紧紧地顶着我的脸颊，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我在那个压迫感之下感到危险又幸福。

沃夫……。

菲尔的好与坏此时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反覆扭打着交缠，混杂着沃夫的记忆、傅利兹的冷嘲热讽、黑寡妇的话语、蝴蝶君的眼神、哈维的拥抱……。

「可以了吧？傅利兹，这样子不好吧？」安琪儿皱着眉头看向傅利兹。

「人类真的很脆弱呢。那不妨让她看看我的？」傅利兹的声音竟然隐隐含着笑意。

「可是……。」

「让她看看我与我妻子的过往。」傅利兹坚决地说道。

镜中的人影慢慢地产生变化，映出的正是傅利兹以及冰宫里的那个冰冻尸体，锁骨上有着美丽刺青的精灵与人类混血。

他们相互厮杀，傅利兹周身冰风飞扬，眼神锐利，招招致命。傅利兹的妻子亦然，透明晶亮的精灵翅膀此时残破不堪，全身伤痕累累，明显占下风。

最后傅利兹单手擒住她的颈子，他的妻子从脚底开始结冰。

『你曾经，爱过我吗？』她的声音虚弱，眼神绝望地凝视他。

傅利兹眼神一黯，没有回答，反问：『为什么妳要哭？妳觉得杀我痛苦些，还是被杀痛苦些？』

『那么，可以哄哄我，说你爱我吗？』她也没有答话，只是苦笑。

我浑身血液结冻。

这跟菲尔他们告诉我的不一样。他的妻子正在质疑、并且乞求他的爱。

傅利兹淡淡地笑了，用最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我爱妳。』

傅利兹的精灵妻子化成了冰晶，成了现在我所看到的模样。

『亲人死了，妳还想再看一眼吗？』

『看了就不禁想，若是能够活起来，那该有多好，所以不如不去看。』

『她醒来当然还是会背叛我，所以不如不要醒来。』

「我跟我妻子结婚，是因为天界与魔界需要和平共处，因此安排了这桩婚姻。」傅利兹站在我的身后，冷冷地下结论，「我的妻子有着人类的血统。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只要受到一点点的挑衅就会受到动摇，只要受到一点点的煽动就会改变立场，只要面对无法承受的问题，就会选择自尽，或是藉由别人的手来杀掉自己，逃避问题。」

「论逃避，你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安琪儿的手臂，冷眼瞪着他。

0074 第七十四章 择善固执

「论逃避，你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我冷声对着傅利兹说道，只见他扯唇一笑，不以为意。

「你给我看这些东西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菲尔很糟，总是在欺骗我吗？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拉拢我吗？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干涉我？这一世的我，是人类，你口中那个容易动摇的种族。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也不断地在逃避问题，无法解决的东西就杀掉！

你大概没有学会拉拢别人的战术，所以你的妻子才会宁可死都要与你持相反亦见吧？

人类之中固执的人也不少见，固执也不是缺点，那个是特质，在我看来，你也有着这个特质，非常地明显。我认为人类与魔兽没有什么不同，只要是会思考的生物，都有着自己的个性。

你说不动我，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自己的。我比你这个冰妖还要难解冻。」

我一鼓作气对着傅利兹呛声，转身离开，安琪儿拉住我的手臂，我冷冷说道：「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安琪儿为难说道：「王后殿下！」

「今后你这个蓝色的邪物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其实我本来是想骂他蓝色小精灵的。

我直接走出安琪儿的房间，在确认他们看不到我霸气横生的背影之时，对，霸气横生，我自己说的，发足狂奔起来，不断地跑，我根本就不识得路，但是我只是拼了命地跑着，裸足拉着菲尔的披风，疯狂地跑着，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跑到了哪里、跑了多久、到了第几层、遇上了什么人，我根本就不想去面对那些魔兽们丢给我的难题。

傅利兹说的对，我大概是个被虐狂，所以才会对菲尔如此衷心，我跟傅利兹一定是同一种人，他才会一语说中我的心思，我也可以直指他的内心。我讨厌傅利兹，因为在他身上，我彷彿看到我自己的影子，在人间界的时候，看到母亲被继父打得遍体鳞伤，依旧深信着一夫一妻的双亲家庭才是一个美满的家庭，完全没有考虑到同性恋也可以组织成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单亲也可以是个美满的家庭，一个人一只宠物也可以是一个美满的家庭，无论是哪一种家庭，远比会对母亲动粗的男人存在的家庭来得美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