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粟粟不信,斜瞥了他一眼。
“我可是考过证的。”沈厉明暂时松开手,去装备区挑选适合麦粟粟的,嘴里状似不经意地透露。
“好厉害。”麦粟粟瞬间惊叹着跟过去,目光里流露出对于年轻小男人的崇拜。
“你才知道我厉害?”沈厉明享受着来源于伴侣的灼热目光,不怀好意地笑着。
麦粟粟被男人的话引得想歪了,脸颊发红羞臊起来,怔怔地任由男人单膝跪在身前替她换下脚上的沙滩凉鞋,取而代之的是潜水用脚蹼。
阔大的脚蹼让麦粟粟有点重心不稳,她扶着沈厉明害怕摔了,又听沈厉明讲解起设备和注意点,果真是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沈厉明见人听得认真,脑袋跟着自己一点一点:“这片是浅海,姐姐不用那么紧张。”
“不是紧张,就是好奇,我以前就跟着家里人坐过渡轮,那也是过江,不是海啊。”麦粟粟摘下呼吸面罩,她已经适应了一会,“就在想待会能看到什么?”
“会看到你最想看到的。”沈厉明答得暧昧,怕她多想说起别的,“这里经常有聚会,主办方在海里礁石间藏点小礼物,算是潜水者寻找的宝藏,不知道有没有剩余的会被姐姐发现?”
“宝藏!”麦粟粟心里头知道无非是些小玩意但还是感觉期待。
“嗯,宝藏。”沈厉明跟着重复,他深邃的黑瞳内映出麦粟粟的模样。
情人眼里出情人。
有的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会体验到其中的美好,一如爱情,一如潜水。
周身浸盈水中,压力变大,没有想象中的冰冷,温柔地将你包裹,笨拙的潜水装备出乎意料变得轻盈,宛若鱼鳍。
麦粟粟因为眼前宛如别世的景色而滞住呼吸,久久才缓过神,她猛地呼吸,耳内有阵阵嗡嗡声,她这才想起脸上呼吸器的存在,海底能见度很高,丝毫没有影响,大自然的美好近在咫尺,人迹稀少的礁石珊瑚呈现出最原始的姿态,她惊喜地拂动手臂,任由热带鱼在身旁穿梭。
“怎么样?”沈厉明陪伴在她身边,声音透过电子通讯设备传出。
“好漂亮,真的好漂亮。”麦粟粟强调着,甚至有些哽咽,被自然所震慑的感觉无法消减。
“是啊,很漂亮。”沈厉明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语双关,“姐姐要去礁石那里看看吗,或许有宝藏?”
沈厉明的手指向一片珊瑚礁,经过海水阳光的折射,瑰丽耀眼,男人另一手不着痕迹地附在女人后腰轻轻推送,顺着海水涌动自然而然地将麦粟粟送过去。
男人自认为暗示很隐晦,但对方是麦粟粟,会与他相伴一生的人,这样还发现不了,未免太过分。
海底不只能让人激动,还能使人镇静。
自上岛以来,麦粟粟就有种奇妙的感觉,沈厉明冥冥之中想引着自己寻找什么,发现什么,这种预感在水下被激发愈发强烈。
男人是要送什么给自己吗,麦粟粟小心翼翼地游动停驻在珊瑚礁前。
大片晃目的红色夹杂着缤纷橙黄、浅粉,还有少数的蔚蓝、褐绿,错杂的颜色明明属于不同的冷暖色调,却因为生长关系变得协调,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突兀,独立于其他的纯白。
纯白贝壳躺在珊瑚间隙里,那样明晃晃地等着人去捡取。
麦粟粟福灵心至地拿起,她注意着不曾触碰到珊瑚半分,她用掌心托着那枚贝壳,扭过头看向与她保持了一小段距离的沈厉明,男人点了点头,手背在身后不自觉握紧。
古里古怪的,麦粟粟忍不住在心里想着,瞳孔却在贝壳打开时不住收缩。
在之前,女人设想过无数,厉明待她有多好她是清楚的,所以本该看到什么都不会惊讶,只是……
原先不见了的金珠静静躺在贝壳中央,泥沙也遮挡不住,水流的涌动没有浮动它半分,仅仅是冲走了沙子,麦粟粟难以置信地抬起手,她怕弄丢了,另一手虚虚护住,凑近才知道沈厉明的惊喜远不只于此。
金珠不再是金珠,它点缀在玉质指环上,又被精心雕刻成花片模样的玉瓣包裹,含苞欲放,惟妙惟肖,从侧面看又像是枚小小的贝壳,更甚至是打开了的藏宝箱,内里有不想与外人分享的珍宝。
“厉明……”麦粟粟呜咽起来,她迫不及待想要拥抱沈厉明。
面对女人的泫然欲泣,沈厉明没有说话,身体动作先于一切,他游鱼一样矫健地到了女人身边,搂着她向上游去,身旁有细小气泡产生随着一起浮出海面,破裂无声。
呼吸面罩被掀开的瞬间,麦粟粟的吻上一热,沈厉明的脸与她鼻尖相贴,情爱话语在湿润的亲吻间化开:“愿意嫁给我吗,麦粟粟……”
海下无限的静谧,海面上的浪声翻涌,麦粟粟来不及回过神。
自过去到现在,沈厉明头一回如此称呼女人,他胸腔内的心脏几乎要跳出,为了压抑,思考起要不要加个称谓,麦粟粟小姐,还是麦粟粟女士,最后他笑了出来,手掌扣在女人脑后:“粟粟姐,嫁给我了。”他不需要她的回应了,自主换成肯定的语气。
“是啊。”麦粟粟眼里满是泪水,她攥紧了手中的贝壳,在男人耳边道
“新婚快乐,沈同学。”
下一发番外是甜蜜婚礼现场应该
【番外4】迟来的婚礼,久等了,粟粟姐
沈厉明和麦粟粟在B市的婚礼如期举行,虽说中间有段新郎新娘落跑的插曲,索性无伤大雅,沈爸爸作为父辈训斥儿子几句也就过去了。
当天沈宅外,统一款型的豪车成列,只还未到出发吉时,没点引擎,静静候着。
比不得屋外车队的安静,里头实实在在的热闹,沈家老太太在两个儿媳妇的陪伴下招待客人,连远在国外的小舅也带着燕姨赶回来参加婚宴。
“厉明怎么还不好?”沈爸爸看了眼大厅中央的挂钟。
“哎呀,男孩子嘛,羞于出嫁了。”沈妈妈一贯地笑着,温柔娇媚,儿子想入赘的心思,她是最早知道的。
“……”沈爸爸无言摇摇头。
与此同时,楼上房间内的新郎正带着伴郎们做造型换礼服。
一身纯黑西服的男人肤色略黑,五官与沈厉明略有相似,却在气质方面更加粗狂,他双手抱在胸前一本正经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戒指被水流冲走?”
“我固定在贝壳底部的。”洁白新郎服的沈厉明站在全身镜前自己调整着胸花角度。
沈小先生额前的发丝被全数竖起,一丝不苟,露出深邃双眼,疏离感荡然无存,且明明是略显老气的造型,对于他而言,仅仅是增添了沉稳与优雅贵气,加之身上量体裁订的礼服领口袖口都缀有玉石装饰,与婚戒同出一块玉料,整个人真正的温润如玉,不过这温润只为一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