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旁边都坐着相陪的人,李慎没自己带,直接叫了俱乐部里的。
谢凝之一手撑着下巴,将刚才被跪着的男人倒满的酒杯递给我,轻轻柔柔地笑,“阿延弟弟,这次可是来晚了,得自罚。”
“当然了,凝姐。”我接过酒杯,一口饮下,是白酒,辛辣刺鼻,但度数并不高。
我翻转酒杯朝下,示意已经喝完,那跪着的白衣男人就将杯子接过去,换了个新杯子倒满递给李慎,他也如我一般喝了。
谢凝之又道:“最近都不怎么见你出来了。”
周晋向来是谢凝之说话他必附和的,“对啊,感觉阿延你挺久都不出来玩了,”他揶揄道:“你知道吗?你以前包过的那个金爵的头牌,竟然被人买走了。”
本来老老实实低头吃果盘的楚然瞬间抬起了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是吗?最近家里管的严,没空出来。”顺带轻抚了几把楚然凸出的脊骨。
他就又老老实实低头吃果盘了。
傻得不行。
周晋见挑拨离间没生效,讪讪地摸摸鼻子,不再开口了。
旁边的谢凝之看着我们,眉骨压着,面上看不出喜怒,但我有种莫名的感觉,她现在很愤怒。
突然,我眉心一跳,是白衣男人不小心将酒洒了,脚下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湿了一大片,只见她朝那个白衣男人伸出手,像招条狗一样,那个男人下一刻便驯服地膝行过去,她抬起他的下巴,男人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双肩抖动。
下一刻,谢凝之利落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倒个酒都倒不好吗?”她又靠回椅背上,慵懒地拨弄手腕上的玉石手链,“那就去舔干净吧。”
男人抬起头,那双锋利的剑眉皱着,双目含泪,咬着下唇,但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明显是被训怕了。
我越看越觉得这人熟悉,往旁边一看,楚然也在看着我,他做出了一个唇形“画”,对,画,我想起来了,这人是宋时文喜欢的那个新晋画家。
一圈的人都被谢凝之的陡然发难惊地一静,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圆场。
毕竟这人对他们来说,什么所谓的新晋画家,在他们面前狗屁都不是,没有必要为了他得罪谢凝之。
谁都能看出来谢凝之就是故意发难,毕竟她怎么会缺一块地毯的钱,可那又怎么样,没人可以质疑她。
男人跪在那里没有动,只是默默掉眼泪。
谢凝之笑了笑,“你,不听话了?”
话音刚落,一个酒杯便重重地砸到男人头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慢慢布满了他的右脸颊。
“或者,你现在自己选一个在场的人伺候,怎么样?”
一圈的人听了这话,甚至有些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目光,平心而论,这个男人生得很好,身上那股属于画家的忧郁气质也相当吸引人,而且,他是谢凝之的人,能搞到谢凝之的人,就已经足够他们兴奋了。
我也只是冷眼看着,余光却扫到楚然紧握的拳头,随后便对上了楚然哀求的目光,我第一次感觉到了,
楚然他,在害怕。
那一刻,我莫名地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情绪。
害怕有一天,也会被我那样对待,落到这个地步吗?
我也会,这样抛弃他吗?我不确定,我给不了他任何承诺。
谢凝之的诘难仍在继续,男人怕得忍不住跪趴在了地上,止不住哀求。
见谢凝之抛着手上的酒杯,楚然揪紧了我的衣角。
我开了口。
第20章 搞事业的心冲淡了我满是黄色的脑子
我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包厢显得异常清晰,“一块地毯而已,凝姐,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人生气,耽误了正事就不值当了。”
谢凝之垂着眼眸没有接话,眉眼还是冷的,半晌才挥挥手,说道:“既然魏少替你求情了,那这事儿就先算了,你出去,换潇然进来。”
门打开再关上,屋内的气氛总算不那么紧绷了。
今天这么多人来这,除了聚会和谢凝之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利益驱使,谢凝之现在手里的几个大项目,刚开了她叔父的人,正在寻找新的合作人,各方都想来打探打探消息,最好能分一杯羹。
我也不例外。
完成老爷子要求的指标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我在外面的公司,发展也要加快速度了。
谈正事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的,在座的都是能主事的,传达了想要合作的意图,几个回合下来就能敲定,效率高的不可思议。
只是谢家的那笔大单一直没人能谈下来,有人试探着提了提,又被谢凝之不轻不重地顶了回来。
中间周晋可能是想缓和气氛,便提议说要去跑马,他们一群人都爱这个,谢凝之当初特意在俱乐部后头开了个场子。
我对这类活动一向不热衷,走在后面一点,想借机溜掉。
刚想偷偷转身就被李慎扣住了肩膀,他一下把脸凑得离我特别近,说话声音跟喝醉了一样特别奇怪:“这才分开多久?这么急着回去见你那个小情人啊。”
我皱了皱眉,推开他:“少拉拉扯扯的。”听了他的话又觉得有点乐,“怎么,我回去休息都不行了?”
他闻言整了整领口,“我误会了,你去你去。”神色还是笑嘻嘻的,不太正经的样子。
楚然他们早在我们谈正事的时候就被人清了出去,我给了他我在这常住的房间的房卡,让他先在那等我,或者在俱乐部里随便转转。
不过想也知道,按他的性格,怎么会随便出去。
我这样想着,回头看了看谢凝之一行人,便朝着他们的相反方向走去。
谢凝之这地方,我还没有得老爷子看中的时候就经常来,当时没接触这么多,只以为是个普普通通的会所,后面才知道这地方居然是会员制,没有人介绍根本进不来,只是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竟然也没人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