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进来。”

老爷子要求我这段时间必须住在公馆里,严禁我再出去给他惹是生非,好好的为我母亲的忌日做准备。

最初听到他的要求,我甚至有点想笑,那个女人也配让我去祭拜她吗?

以那样不光彩的方式死去,那个完全不配做母亲的女人。

江宁在老爷子的身边站着拼命地给我打眼色,让我别冲动。

又出于一些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不想回我的公寓的心理,我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不过我坚持如果想要我去祭拜她,除非我死。

过了大概一个月,原琳的忌日就到了,期间楚然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不过我一个都没接,结果在和助理交流工作的时候,被他吞吞吐吐地告知楚然还来找他问过我。我心神微动,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亲自跟他说话,只要助理转告他,我现在在公馆住。

我母亲原琳是老爷子的独生女,听说性格当年是出了名的强势,但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漂亮。

按理说拥有她这样出生配置的人,一辈子应该都能毫无烦恼,顺风顺水地度过。

但她偏偏遇到了我父亲,于是,穷小子娶到富家千金的故事就这么离奇的发生了,原小姐在她的成年礼上毅然决然地抛弃一切,和出身穷苦的穷小子私奔了,让原家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圈子里的笑柄。

如果他们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和顺,那自然是一个追求自由,追求爱情的佳话。

但很可惜,故事的结局并不是这样。

原琳与魏昌在外的生活几乎都靠着她典卖自己的首饰度过,很快钱就不足以支撑她不改奢侈的生活了。

魏昌则是拿走了她的存款开了一家小公司,没有才能,也没有学历,只有一张好皮囊的男人很快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而更糟糕的是,魏昌出轨了。

之后的他们的生活变得疯狂而混乱,我其实已经不太能记得了,对他们最深的记忆也不过是时时围绕在耳边的争吵和重重的摔门声。

还有,那一件事,那件我这辈子都绝不会忘怀的事。

我从房间的窗子里向下看,宽阔的庭院里挂着黑色幡布,草木花卉早在前几天都被移走,让整个庭院显示出一致的黑色调。不时有穿着黑色丧服的人来来回回,处处透着肃穆。

原家主支人丁凋敝,下面的人虽然多,但大多都是旁支,穿着黑色丧服,脸上没有一丝悲痛,反而都在趁着这个难得来到主宅的机会热烈地攀谈着。

其中有一个人格外显眼,大概4,50岁的模样,有着原家人一贯的好样貌,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显得儒雅平和,身形挺拔,面容也是保养良好。

众星捧月地被人们围绕在中间逢迎,面上忍不住露出些自得来,

我的表叔,原立江,也是原家的二把手。

不过,他一向当成眼珠子疼的儿子,这次没跟在他身边呢。

我嘲讽地笑了笑,转头拉上了窗帘。

不过我没想到,我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反而非要来找我。

房门传来一刻不停的拍打声,我没有理会,反而去找了件红色的外套披上,又抽出了根烟悠闲地抽着。

直到门锁发出了几声响动。

门开了。

拿着备用钥匙的佣人恭谨地立在一旁,表叔正对着房门站着,脸上的笑容透着虚伪的慈爱,族人们在一旁围着,不过我疯狗的名声在外,没谁敢抬头看这场主家的大戏。

我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外面这些人一样,仍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也没人敢进来催一句。

表叔见状,倒也丝毫不觉尴尬,脸上的笑容更显粘腻了些,自顾自地说道:“小延你身为人子,怎么能连母亲的忌日都不去祭拜呢,未免也太不懂事了些。”言语还是表情处处透着对不懂事侄子的关心。

旁边与他一派的族人们也纷纷道:“是啊,二少爷你至少该去琳小姐墓前磕个头啊,父母对于人子能有多大的过错呢,你这样只会让别人说咱们家的人也太没礼数了些。”

看着我不耐的按灭手中的烟,神色冷凝,表叔反而拿定了什么一样道:“小延,叔叔和长辈们都是拿你当自己孩子看,为你好才会这样劝你,况且你之前不是也为你母亲磕过头吗?”

我却对他奇怪地笑了笑,不但没有如同他预想的一般在众人面前摔了东西发疯,反而在他靠近我时,凑近他轻声说:“你猜表哥去哪了?”

他脸上面具一般的笑容与刚刚升起的惊怒混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及其滑稽的样子,逗得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10章 回来给我操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我满带戏谑的表情,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对我一向只有鄙夷和伪善的眼睛里竟然突然出现了些惊惧,额角生出的冷汗也随之滴落。

他嘴唇哆嗦着,手指着我,“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些骚动,接着便从后方传来了一道威严有力的声音,“够了。”

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老人拄着拐杖从他身后缓缓走来,步伐缓慢,但身形丝毫不显佝偻,年轻时的杀伐果断也被尽数敛到了岁月之下,但仍是气势惊人,令人不禁敛神。

人群自动分开,恭谨地等待着这位原家实际掌权人的到来。

表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看我一眼,然后就走到一侧低下头去。

我也轻抚了下衣服,不忙不慌地站了起来。

老爷子鹰隼一样凌厉的目光缓缓地扫视过我们,最后对着我严厉地道:“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不要多事!”

我对着老人轻躬了下身,丝毫不怕反而笑嘻嘻地说:“是表叔和我闹了误会呢,才不是我闹事。”

语罢便转头看向表叔,他冷汗涔涔,决计不敢将我刚才对他说的话讲给老爷子听,只得点头称是。

老爷子没有对我们的解释做出追问,我知道他肯定没信,不过他对原因其实也无所谓,毕竟我和表叔撞上,十次有八九次是要这么剑拔弩张的。

不过他临走时又转头对我说;“即使不磕头,也要去上柱香。”那双没什么人情味儿的双眼难得露出了点别的情绪。

呼啦啦的一群人来了又离去,门口终于清净了下来。

表叔走在最后面,目光阴鹜,转头对着我做了个熟悉无比的口型“该死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