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吁一口气,瓮声瓮气地说:“本来,我真的打算放弃他了的。”
我恨铁不成钢地拍一下她脑袋:“你上回可不这么和我说的,你说的明明是你放下了,而不是‘打算’。”
“总之……我真的是死心了的,觉得自己爱得太廉价,爱得太难看,爱得太悲催,嫌弃死自己了,我就想,如果连死都不怕,又怕什么放下?”她声音变得低沉悲凉,“我一定会彻底走出来的……时间的问题……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周阳这段时间每天都来医院陪我,问我一个月的期限没到,我们还可以是男女朋友,要不要再试试。”
“周阳他真的是个很要好的人,我和他认识两年多,把他当成最要好的哥们。”她说,“但是……感情这种事很难勉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这么跟他说的。”
“他说让我给他机会,如果实在不行,就还是好哥们,又不会损失什么。”
“我答应了。”她说,“你进来前半个小时,就在这张床上,我们在做爱,差点点做完全套。”
“差点点?”我怔怔地张开嘴。
她顿了顿,“不过,周阳那猪头忘记锁门,动静太大,被我爸发现了。”
我目瞪口呆,担心起周阳:“……周阳呢?”
她皱着脸叹口气:“被我爸打得鼻青脸肿,逃命去了。”
我:“……”
她很苦恼地说:“我爸把我骂得狗血淋头,骂我不自爱,骂我乱搞,拜托,他都可以和一个见两次面的人结婚,我为什么不可以和男朋友做爱,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太霸道了,我真的气得要死……”
我等她冷静,过会儿认真地问她:“你还喜欢他?”
她捂住脸,过了半晌,丢脸地点点头,“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我决定帮她一把,将她手扯下来,“乐乐,我跟你说件事。”
她乖乖看向我,愿听其详的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感觉江川叔叔喜欢你,不仅仅是父女那种亲情,还有你要的爱情。”
她不相信:“你开什么玩笑?”
我当起福尔摩斯,给她分析,“他看你的眼神、表情,不像是个传统的父亲,那种感觉,很复杂你知道吧?我猜,他应该也是矛盾、痛苦的,毕竟你们差距太大了,而且关系也非常纠结……你都快成年了,今天对待你和周阳的事情时他的做法到女儿床上捉奸,像是一个正常父亲会做出的事吗?如果只是女儿,以他的性格他应该会尊重你,事后教育你,不至于大发雷霆这么极端吧?你觉得呢?”
乐乐被我一番分析给带进去,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撑着坐起来,正儿八经陷入沉思。
过了会儿,她愁眉苦脸地问:“那周阳怎么办?”
“……” ,我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客气的微笑,“我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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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你好样的
乐乐摸摸肚子,咸鱼地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说:“典典,病号想吃炸洋芋、酸辣粉、臭豆腐,还有串串和杨枝甘露。”
我很为难:“都是垃圾食品,你爸会不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不会也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吧?”
“不至于不至于!不会不会!”乐乐拍着胸膛保证,“拜托嘛姐妹,我这段时间喝十全大补汤喝到快怀疑人生了,帮我买点嘛,小典典,好典典……”
我认命地下楼给她去买。
打开导航,一家一家去找,全部买好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
我提着食物进住院部,乘电梯上楼,推开病房的门,里边已经空无一人。
我诧异地到护士站去询问,护士小姐温声解答:“江医生说这间病房需要全面清理,给江小姐换了病房,新的病房在20楼2018房。”
我点头称谢,等电梯去20层。
2018号病房在走廊靠里侧,走廊上布满冬日暖阳,绿植和鲜花盆栽摆在两旁,空气里罕见地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反而飘扬着很好闻的清香。扣扣qun:11~65~24~28~5
心情愉快地走近2018号病房,正欲推门进去,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里看到的活春宫让我瞬间面红耳赤。
两条白花花的腿儿被架在男人宽阔肩膀上激烈地晃动,我眼睛被烫到似的飞快退开。
当下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尴尬得抠出三室两厅”。
“轻、轻一点……轻点儿……”娇俏的求饶声又娇又媚,足可让任何男人化作一滩水。
男人咬牙,嗓音暗哑:“小丫头片子,勾我勾得挺起劲,真到床上怎么经不住肏了?”
“啊……我没……实践经验嘛……慢、慢点儿……疼……疼……”
卧槽!江乐乐胆肥啊,这就搞上了?
我回过神,把吃的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脸燥热地迅速撤离。
出医院大门时我愤愤地给江乐乐敲了条信息:“吃的放在门口,江乐乐,完事记得拿,要是嫌不热乎,让你爸给你买去!”
刚发送成功,一个未备注的电话打进来。
我目光落在屏幕上,笑容凝固,心飞快地往下沉。
是陆冬。
犹豫再三,还是摁下挂断键,我继续往公交车站牌走。
没走几步,他再打过来,我不耐烦地挂,如此循环往复。
“接电话”。他发来短信,仍旧电话轰炸。
我压抑地暗嘘一口气,只觉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