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慌忙走近去看,才见宋渝归端着一碗米汤出来。

她竟会生火做饭,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吗,

宋渝归也看见她了,嘴角刚想上扬,从昨晚起就离她出走的人设又忽而附身,以拳抵唇低咳一声,强迫自己脸色瞬间变淡,“你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来。”

见她不笑,沈惜枝气势顿时弱了几分,眼睛悄悄看她,一点一点挪进去,走到离她四五步远时才小声开口,“我去割猪草了,还没有喂猪。”

宋渝归惊,“我们家还养猪了?”

小姑娘听见这问话,烟眉紧蹙,心想莫不是真喝酒喝坏脑子了?

嘴上回话还是乖乖的,“嗯,养了,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养猪的。”

过了会儿,她又犹豫着说,“妻君以前在镇上卖猪肉,只是现在许久没卖了,摊子也退了。”

她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毕竟她脑子看起来坏的有一点严重。

宋渝归当然不知道了,并且大惊失色,连忙追问,“那我为什么不卖了?”

沈惜枝咬了咬唇瓣,低下头去,一字一句认真道,“您说卖肉是粗人做的活,您要去读书,要陶冶高雅的性情。”

结果书当然也没读,她什么都没做,不卖肉后整日里更是游手好闲当个小混混去了。

十里八乡的女子哪个不怕她?

宋渝归:……

她不用问也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扶了扶额,最后没忍住,给自己气笑了。

有病吧,好好的营生不做,非得过苦日子是不是?

沈惜枝看着妻子一会儿冷淡一会儿莫名发笑的,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敢靠近。

怎么了这是,真伤了脑袋?好吓人啊,不会打我吧?

她最怕被打了,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又柔又怯,长睫微颤,不敢正眼看她,只敢悄悄望她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做贼似的。

宋渝归黑脸千变万化,最后只剩一声叹息,“算了,先坐吧,这件事回头再说,我按着你昨日的样子煮了菜粥,加了一点盐,你尝尝。”

昨日的菜粥是淡的,没加什么盐,所以难以入口。

她刚刚喝了口这个,感觉味道还不错,起码比昨天的好吃。

沈惜枝垂眸望着桌上两碗菜粥,竟加了不少米,连她这一碗也有,米粥熬煮的不薄不稠,刚刚好,米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但她有点心疼,将后背的猪草抱到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的,“我先去喂猪,妻君吃吧,不用管我了。”

宋渝归诧异,“喂猪急什么,你坐下来先吃啊,猪又饿不死。”

沈惜枝犹犹豫豫,纠结不舍,在人等的不耐烦边缘才勉强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去厨房又拿出一只小碗,将自己碗里的米粥分出大半。

“你这是做什么?”

宋渝归满脸问号。

小姑娘抿唇,眼神在望向那一碗粥时难掩心疼,“我吃不了那么多。”

宋渝归:……

难怪养出骷髅架子般的身子。

“多吃点才有力气,看你,猪草割的都没别人多。”

刚好院门口路过一挑着担儿的女子,两头都是满满当当的猪草,她顺嘴说。

哪知对方听了这话,见鬼似的望了她一眼,紧接着加快速度,前后两桶猪草摇摇晃晃,飞快的从她家门口消失了,地上还掉了几把猪草。

……

宋渝归渐渐明白,原主大概是十分不招村里人待见的,尤其是女子。

沈惜枝也及时望了一眼别人割的猪草,确实比自己带回来的多很多,是事实,但心里还是莫名不高兴起来,神色闷闷的,直接不理她了。

宋渝归低头喝了两口粥没听到回应,才发现自己被忽视了,抬头见她捧着碗,鼓着两边腮帮子,一副受了气不敢说的小媳妇儿模样,顿时笑了。

这一笑可把人吓不轻,沈惜枝以为她是怒极反笑,慌忙抬头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自己一气之下的任性,却被人顺着动作捏了脸。

尖尖的鹅蛋脸没什么肉,只有一点点,她捏了两下嫌手感不好,又放开了,“吃吧,一会儿我再去割点,你在家待着就好,对了,家里有伤药吗?”

昨日刚穿越脑子不是很清楚,她身上的伤也一直没有想起来处理,现在想到怪心虚的。

沈惜枝不知她怎么忽而问到这个,但不生气就好,微微点头,“有红花油的。”

想了想又加一句关切的话,“妻君受伤了吗?”

她这么乖,总不会再惹人生气吧?

宋渝归低头喝完最后一口粥,看看天色,觉得割猪草还能再等等,便道,“你一会儿进去找出来,我昨日看你身上淤青没散,正好给你揉一揉。”

淤青不揉散可得疼很久,揉散了很快就能好了。

“啊,给,给我用吗?”小鹿惊慌。

家里的红花油素来是给她用的,自己受了伤,熬一熬也就过去了,现在也能用药吗?

“嗯,你先吃,吃完再去拿,不急,多吃点,不用想着省口粮,我明日会去镇上找份工做一下挣点银钱回来的,总不至于让你饭都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