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教不出刘盈这样的孩子。恩人必非凡俗。
“如果恩人不嫌弃,我愿意效犬马之劳。”韩信拱手。
刘邦重重拍着韩信的肩膀,朗声大笑道:“什么犬马之劳?你是盈儿的阿兄,唤我一声义父如何?”
刘盈:“噗……咳咳咳……哈哈哈哈,好,好,非常好。阿兄,我看这真是太好了!”
输了输了,我以为我已经够占韩信的便宜,没想到阿父才是最不要脸的一个!
韩信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好吧?”
刘邦语重心长道:“我年轻时和你一样,心比天高,哪怕跌入尘埃也不肯低头。认我做义父,我养你就理所当然,你教导盈儿也理所当然。我们不是谁欠谁,谁报答谁的身份,你住着也安心。”
刘盈努力憋着笑:“对啊对啊,阿兄以后和我是义兄弟,等阿兄出人头地后,我才好来投靠阿兄。还是说阿兄嫌弃我不够聪明,以后不想我来投奔你?”
韩信焦急道:“不是,怎么可能……”
刘邦打断道:“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义子!走,我们去备礼物。”
韩信一只手臂被刘邦拉着,一只手臂被刘盈抱着,既觉得这样不太好,又想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跟着踉踉跄跄往前走:“备、备什么礼物?”
刘邦道:“你要出远门,怎能不在你母亲陵墓前道一声别?”
韩信:“……”
他低着头,使劲吸气才能止住眼眶的热度:“嗯。”
刘邦道:“还有,盈儿昨日说得有理,只要帮过你的人,哪怕中途而废,你也该表达谢意。先给最后帮过你的南阳亭长和河边妇人送点……”
韩信皱眉打断:“南阳亭长不配!”
刘盈又差点没憋住大笑。
他怎么觉得韩信比自己还幼稚?可惜现在是拐骗韩信的关键时刻,他不能出言嘲讽,赚取经验值。
刘邦摇头:“我也厌恶大嫂,但只打算在还大嫂人情的时候多讽刺几句,恩情还是要还。你是盈儿的阿兄,给盈儿做个有恩必报的好榜样。”
刘邦本来没想做这件事,但刘盈讽刺了他一番,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刘盈已经够顽皮,现在都想让韩信钻他裤/裆了,如果不好好引导,岂不是更令人头疼?
刘邦以前养刘肥时没怎么费心,生活比现在肆意多了。
自从刘盈长到会跑会跳会开口讽刺人的年纪,刘邦一日比一日沉稳,连脏话都减少了许多。
刘盈的学习力太强了,他说一句脏话,刘盈能给他编十句不重样地到处骂人,然后说是他教的。
想着以前的肆意,和现在面目全非的自己,刘邦不由心生沧桑。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了一天医院,只有一更。
身上炎症感染差不多好了,明天应该就能坚持日六了。
就是今天做了细菌培养,我全头孢谱系都产生了抗药性,之后半年要更加注意身体了,据说半年时间抗药性就会减弱。还好现在科技发展,没了头孢,还有阿莫西林青霉素(猫猫宽面条泪)。大家要注意身体,别学我。
碎碎念:
刘邦虽然骂了几句,但还是给去世的长兄、长兄的儿子和长嫂三人都各封了侯。是的,他还给刮锅底的长嫂单独封了侯。
第14章 辞别后一同归家
对刘盈的神异,刘邦虽然还是不敢细想,但刘盈专门提到要来找韩信,且一反常态黏着韩信不放,他便先放下思考,先解决韩信的事。
能被刘盈叫阿兄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刘盈利用。
刘盈叫了韩信许多声阿兄,以后似乎还要继续叫下去,而不是直呼韩信的姓名,可见韩信此人有多少值得刘盈利用的地方。
而且刘邦对韩信确实也很有好感,愿意帮助韩信。综合感情和利益,刘邦决定咬牙多养一个人。
短期资助和长期供养的压力是不同的。刘邦只是一个亭长,还要养一妻一妾两儿一女,平日手头又很松,常常接济别人,经济实属不宽裕。
韩信不是孩童,养他的费用可不低。刘邦还要笼络他,不能逼着韩信干活。
虽说就三年,刘邦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挺冒险的。
看韩信对南阳亭长的怨恨,如果他捉襟见肘养不了韩信三年,现在韩信对他有多少信任,将来就有多怨恨。
这么一想,刘邦有点认可儿子的话了。
好事没做到底也是做好事,你怎么能怨恨恩人?韩信你这样品德有亏,需要改!
他买了肉和布,先拜祭了韩信的父母,又给钱让客栈管事的找人带信,寻了施舍饭的老妪和南阳亭长,说自己要上门拜访。第二日,他才驾车带着韩信和刘盈上门。
刘邦自称韩信的远亲,现在当了秦吏,家境宽裕了,便来淮阴接韩信到自己家生活。
老妪没多想,只叮嘱韩信跟了慷慨善良的亲戚,不可再像以往那样游手好闲,要勤快地干活。
以前很多人让韩信别游手好闲,韩信都不屑一顾。这次老妪说教,韩信却认真应了。
他不知道恩人家境如何,但既然他认了义父,一家人都干农活,他不可能游手好闲,丢不起这个脸。
老妪很高兴。
她回屋拿出一摞大小不一厚实的鞋底给刘邦:“这就当我给那孩子的送别礼了。”
刘邦笑着收下:“有阿媪的惦记,韩信将来肯定会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