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悄悄地靠近停在树上的鸟,待到了攻击范围里时,突然扑过去把鸟按住,双方近身搏斗,赢了,鸟毛到手,输了,那锋利的鸟爪子能把人撕得肠穿肚烂。

不过,吃的最多的就是蛇肉,什么毒蛇蟒蛇天天都能见到。

大姨的政策是,但凡进入到族群栖息地范围内的活动,除了吃草的,通通射杀,就算是条尾指大的小蛇都不放过。因为那么大的蛇,那么是幼蛇,要么剧毒,都是威胁。

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饭,吱又趁机宣布新政策。

如今两支弓箭小队训练出来了,族群的实力有所提升,栖息地的防守范围要加大一圈。当然,不是蹲在哪里防守,而是两支弓箭手小队每天轮守巡逻,发现能给族人带来威胁的毒蛇猛兽后,能射杀的就射杀,射杀不了的,火速回来叫人过去。

吃过晚饭,大家回到山洞,吱便找到景平安,夸奖她的哨子做得好,族人的大吼大叫声都没有她的哨声传得远。

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互相都已经非常了解。景平安做哨子吹响第一声,吱就已经猜到用途。

野人很直接,没有什么虚情假意的客套。吱夸完哨子好,便直接问是不是拿来传讯用,还学了声景平安遇到危险时喊妈。

景平安:“……”大姨,你大可不必这样!

虽然哨子确实有她遇到危险喊妈的功能,但景平安要脸,立即反驳,“当然不是!”理由都足得很,哨声可以有集合哨、警戒哨、报方位哨,替代语言沟通交流。

她只在刚没收哨子时,悄悄吹过两声,不常吹,但见过电影里吹哨子传讯的。果然地拿过来用!

至于要怎么确定哨声,她们还得再研究统一一下。

步原本在磨箭头,听到她们吹着好玩,也跟着凑了过来,一起研究。

入夜时分,山洞里飘出声音时长时短、长长短短、短短长长的各种哨声。

野人们的听力好,原本躺在土房树屋里都已经要睡了,硬生生地被吵醒,一个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打人,想到声音传来的位置,还不敢打进去。

有脾气暴躁的女野人受不了,站在门前,冲着山洞嗷嗷大喊,发出一长串无意义的音符骂街。野人里有很多骂人的脏话,她不敢骂,只能骂无意义的音符。

景平安听着外面的骂声,突然理解了景二宝恶作剧的快乐。

扰民这种事,也不能太过分,适可而止。

三人放下哨子,又继续做手工活。

第二天,她们仨又聚到一起研究哨声。将打猎、巡逻、警戒守卫时遇到的情况都编成哨声以方便通传,例如,“三长两短”表示有危险靠近、可能有危险,尖厉的长哨声跟惨叫似的,一听就是正在遭遇危险求救,平缓的长音,表示没事、很好,像小鸟欢呼蹦跳的声音表示,我正在迅速移动等等。

她们编好哨声后,又带着族人们学做哨子,之后把哨子语言教给族人们。

族群里的那些半大的男野人也学。

同一个族群朝夕相处,看也看会了,没必要瞒着。

景平安通过这阵子的观察,发现山崖族的男野人跟亚不太一样。他们更加沉默谦让,无论是出去狩猎还是在住房上,都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并且会维护照顾,同时,他们的母亲在他们分居出去后,还会经常教导他们、保护他们,挺有一家人相互照顾的氛围的。

春夏时节,有需求的男男女女都出去找各自的配偶,以避免他们留在族群里危胁到族里的孩子,等到了夏末、秋冬时节,季节过去,他们的情绪归于稳定,就近安置也是可以的。

可以试着像赤岩族那样,划一条界线,比邻而居,万一遇到别的危险还能有个救援,过不下去时,吹个哨声求救,说不定就能熬过一个难关。

自从族群用上哨子后,野人的喊叫声逐渐消失了,取代的是经常各种哨声在林中响起,出现在周围的危险动物也越来越少,这让景平安隐约有种从原始森林过渡到小山村的感觉,还挺好的。

初夏时节就那么大半个月,雨季如期而至。

瓢泼大雨跟天上倒水似的哗啦啦地下,雨水都快淹到景平安的山洞口。树下的篝火堆、柴草都让水冲走了,要不是提前把碗盆搬进树屋,估计也都让水冲走了。

景平安原本还想去看看土房树屋结不结实,看到外面的大雨和地上奔涌得跟山洪似的水流,果断放弃。

上午一场大暴雨,下上两三个小时,雨停了,中午出一点太阳,好不容易积水流走了,下午又开始下,到傍晚时分,出点太阳,一天过去了。

好在清晨和傍晚不怎么下。大家还能趁着早上下去出去打点猎,傍晚雨后去捡点打湿羽毛飞不起来的鸟,日子也过得,就是生火烤肉是个问题,没有干柴。

景平安的山洞倒是常年备着干柴,去年的还有,没烧完,今年又陆续地添置了。可这些柴,那是留着她们自己用兼过冬时应急的,拿去给族里烤肉,用不了多久就烧完了。这个时节,吃点生肉怎么了?等到冬天,想吃点生肉都不太容易。

山崖族的人一天里有大半的时间躲在窝里避雨、打磨骨器,虽然吃不上熟食,但这日子比起以前好过得多,倒也惬意。

暴雨季节持续了一个多月,一年最里热的时候到了,各式各样的果子陆续成熟。

吱和步都不需要景平安提醒安排,已经带着人冒险去河边提泥大批量地烧制陶罐,又带着他们去摘果子回来做果干、酿果酒。

如今不需要挖坑对付绿颜族,再加上族群人口多了起来,需要多储备食物,景平安只让大姨少少地酿了点意思一下,其余的都用来做果干储备起来。

暴雨季节,雨太大,很多土房树屋外面糊的泥都被冲掉了,露出里面的干草,有些还破了洞,该修补的也得修,冬天还得过冬呢。

山崖族人每天热得都不想往身上裹兽皮,只想光着再往身上糊草汁降暑,却没想到,吱和步竟然让他们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

他们觉得无法理解,不可思议,可,首领讲的总没错,想想以前在山洞里过完冬的样子,再想想他们今年见到吱和步她们时的样子,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到天气变冷时才囤食物,已经晚了呀。

大家就又跟着囤呗。

他们囤果子还不算完,还要囤柴草,又开始了从天亮忙到天黑的日子,一下子就怀念起下暴雨的时节。

第88章 生活富足的日子

按照山崖族以往的惯例,带回来囤积过冬的食物,不用上交给族群。

每到冬季末期开春前,最是食物紧缺的时候,族中没有任何人有余粮分给别人。这时候谁的食物要是没有囤够、没有吃的了,只能冒着冻死的危险外出觅食。如果是身体强壮的,或许还能从其他人那里抢到些食物,弱小的,通常要么冻死、要么饿死。这也是每年小孩子夭折率最高的时候。

囤积冬粮关系到自己和娃的生死,没有任何人敢马虎大意不上心,特别是那些因为食物不足导致娃没养大的山崖族人,在又有了娃以后,对囤粮的事情更加上心。

果子易坏,特别是含水量多的果子,熟透后摘回来放一两天就坏了,以往都是现摘现吃,吃不了的,则是任其烂的树上或者让其它动物吃了。

如今吱和步早早地让大家囤粮,他们学会了把水分多的果子拿来酿成果酒、果浆,把含水少果肉多的做成果干、果脯,视情况要么用陶罐严严实实地封起来,要么放在通风处晾晒。

最开始,吱和步都是用兽皮桶提水果回来,大家想照着学,可兽皮不够,景平安便又编草篓、藤框以解决运输问题。

以前他们只能用手捧着摘下来的果子带回到山洞里,每次只能带上一点点,再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地跑。如今大家用框装,省下来回往返消耗的时间,把周围那些熟透的、半熟的果子都摘光了,还能分出时间去捡柴,割新鲜干草带回去放在树上晾干用来铺新的草睡、编睡觉的草席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