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李承袂大步上前攥住裴音的手腕,在看清她慌张的眼睛之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恐惧紧张的情绪感染了对方,李承袂听到妹妹的声音像受潮的饼干:

“轻一点……轻一点抱我,好吗?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只是想给花注射营养液而已。”

李承袂没有说话,只动作稍稍松懈下来。

他鞋都没换,整个人衣着和思维完全就是工作中的状态。因为被裴音吓得不轻,心脏和太阳穴突突直跳,鼻间传来清新的红百合的气味。

生命的香气到底与香水不同,李承袂盯着裴音手指手掌上的红色粉末看了良久,见她指尖的颜色开始逐渐变成橘黄。

如果他再回来迟一些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准确辨别出这红色并不是血液,针管两只,一只还插在这枝该死的红百合枝梗上,情绪也就仍然会在可控范围之内,而非现在,被才骂过是白眼狼不久的妹妹看尽所有失态的样子。

李承袂后退一步,同时收走针管,看着妹妹,深吸了口气:

“……好了,好,你整理一下吧…我也需要整理一下。十分钟后,我来给你的伤口清创敷药。”

0048 48 像牡蛎

裴音无比抗拒给哥哥看自己的伤疤,之前没拆线时还好,及等拆了线,纱布只薄薄裹上一层,她就不再能完全遮住自己伤口的模样。

李承袂轻而易举化解了妹妹防御的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将裴音按坐在卧室沙发上,半蹲在她面前去拆纱布。

裴音气得直哭,她甚至通过尖叫和骂他坏蛋,手脚并用试图躲过这个敷药的过程。

李承袂没有在这件事上惯她。

在又一次被裴音用指甲抓到后,他忍无可忍捏着裴音的右手腕,逐步施力把她往下压,直到妹妹脸上的不甘变成惶恐,才表情淡淡地退后。

裴音好像从那晚之后,开始对他的强迫举动产生了另类的反应。

她会害怕,更会感到爽,好像在记起那些暴力行为带来的痛楚的同时,也会记起自己是怎么措不及防的高潮,被揉弄敏感的器官。

因此在对李承袂抗拒的同时,她又会服从。

李承袂并不进行纠正,也不试图安慰她,只低头凝视着那道终于裸露出来的伤口。

裴音一脸郁郁盯着他:“你一定觉得很难看吧?”

她蜷在角落暗色的小沙发里,只肯让男人碰她的手,露出的皮肤细腻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脆弱的牡蛎,仿佛一旦离开沙发,就要变成只会喷泪的软体生物。

李承袂是这样认为的。

他与妹妹对视。

相似的眼睛,截然相反的神情,平静回应郁愤、安抚躁怒。

“不难看,但裴金金,淡化疤痕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李承袂道,轻轻按了按妹妹纤细手腕上动脉的位置。

他俯身靠近,把透明微白的膏药一点点敷在伤处,而后用棉纱带裹好,打上精巧牢固的结。

过程里裴音一直观察着李承袂。他换了件羊毛开襟衫,看起比平时年轻很多,也更像是“哥哥”。

裴音发现哥哥来从不会像她一样紧张地颤动眼睫,譬如此刻,明明她的视线已经足够嚣张,哥哥也只是继续为她上药,容忍她的冒犯和挑衅,无动于衷。

一点小小的纵容就足够把她惯坏了。

小姑娘裴金金用那种大姑娘的语气,若有所指地跟面前的男人讲话:“哥哥,这样,现在这样,才是真的‘上药’,对不对?”

李承袂抬眼看她,平静道:“裴音,不论是现在还是之前,刚开始都是真的。”

裴音对他对视,半晌怨恨地移开眼,软塌塌陷进沙发,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再一次承认了,承认他对她别有用心。然后呢?

他始终不肯说关于爱的任何话。

没有人会喜欢自闭小孩,裴音哀怨地想。

尤其还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因为哥哥拒绝了自己的表白就作死自杀,却还要死要活要继续喜欢他的自闭小女孩。

李承袂做完所有步骤,擦拭手指,准备起身离开。裴音却在此时突然拉住他,从身后掏出个扁扁平平的东西递给李承袂。

是一个信封,里面有东西,而信封是粉色。

李承袂接过来,没着急打开。

“是什么?”他掂了掂。

裴音也没着急说。

“总之,你拿着吧。”

她说完就把身子陷进沙发,不再吭声。

现在堆积的、没说清楚的事情太多,李承袂看了一会儿手里的信封,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东西,却并不打算在现在就阅读它。

乱麻一样的情感,妹妹脆弱得一碰就会碎成筛过的粉末,李承袂想先化繁就简,处理可以抽整归零的部分。

他当着裴音的面把里面的信纸抽出来

李承袂注意到,这似乎是当时带她回临海的那趟飞机的呕吐袋。

但他并没有展开。

男人把信纸和信封整理整齐,而后将它叠起来,放进一旁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