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1)

甚至于为了持续吞食恶果,她自愿荷罪。

但这些不能说,从伊甸园离开后,道德持续性腐蚀的痛感以另一种面目出现,比如“生长痛”,比如“青春期失足”。

裴音道:“我只是…想做点什么,如果经济、名声由他担着,那生育总要由我来。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我想从身体里留出它的位置,就当做它来过吧,我和……他,我们需要这些。”

要多禁忌不能言说,才会想到以身体作为化石。李承袂都三十六岁了,难道他就可以看自己的朋友、亲眷、同事婚育而无动于衷?

但他从来不和她分享这些。他只是用那幅冷淡的表情把妹妹护在身后,轻描淡写化解压力和风雨,不与她说任何大人的事,愿意一辈子把她含在嘴里,好好的不叫她化掉。

裴音剧烈地掉下眼泪。

Queenie取出手帕,慌张又轻柔地帮她擦泪,沉默片刻,把裴音抱进怀里。

“金桑为什么要着急呢,也许过几年你们就会结婚,可以自然生育。命运是很玄妙的东西,就像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结婚时,我爸爸已经四十多岁了,但一切还是这样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裴音的声音小到听不清,Queenie低头与她靠得很近,才听到她在说什么:

“……如果没可能结婚呢?Queenie,如果是átone-détone的关系呢?”

她们最近刚交流过魏尔伦的法语诗,átone与détone是其中一首诗中,两个相同词根的韵脚词。

裴音说得太隐晦,Queenie足足反应了三分钟才听懂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语言有时候也可以指代生活,裴音的意思其实就是,乱伦。

勿论是形式上乱伦,还是血亲乱伦,总之双方站在同一个词根上。

“所以,是那个…那天那个……”Queenie结结巴巴地说。

上周剑道练习结束,有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相出众的男人来接裴音回家,是她的家人。

裴音点了点头。

“夏天回国时,我参加了一场婚礼。”她轻声道:“你知道,就是那种传统女孩子会幻想的,很多铃兰小苍兰点缀、一点宗教色彩的草坪婚礼。”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早知道就不去了。别人有,我看到后也想要。”

Queenie以为这个关于词根的炸弹已经足够有杀伤力,裴音却在几秒后丢出了一个TNT级别的。

“婚礼新娘是他前妻。”裴音捂住脸,深呼吸。

“他是我哥哥……”

Queenie裂开了,变成了QQuueeeenniee。

裴音无力地与指间丝带纠缠,垂着眼,带着某种异质性的热度:

“为什么我们相爱之前,他就能有时间体验过结婚?他有,我却没有,凭什么?…”

两人短暂安静了一段时间。

“手术是什么时候?我陪你。”

Queenie坐直,帮她擦干手心,关切道:“但他上周才来过,你肚子上促排针的痕迹,他看到后没说什么吗?难道…”

Queenie欲言又止。

裴音读懂她眼里的意思,仓促地撇开脸,颊边飞出一片绯红的霞雾:“…我们不是柏拉图。”

“噢噢。”

Queenie懂她的意思,羞意掺着尴尬,有点慌忙地点头。

她大概明白了,估计就是那种认一点错又撒娇、再来一场性爱蒙混过关的办法吧……她见过妈妈在临时出差回来后用类似的办法安抚爸爸,似乎总是很管用呢。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章~

不伦的爱恋里,哥哥的痛苦是临刑时抽出肋骨的剧烈一刀,妹宝的痛苦是这之后长伴终生的余韵w

0118 贺岁:10 蝴蝶结

入冬后心理上畏寒是老生常谈了,裴音依次裹上大衣、围巾、冬帽,确保把自己包严实了才下楼开车。

二十岁生日那年哥哥送了她一辆七系,很酷的车型,却挂着粉色的樱花限定车牌,裴音很喜欢,走哪儿都开着。

Queenie家离自己公寓比较远,术前要空腹,到医院时,裴音只喝了点儿温水。

女孩子扎起头发,按照流程缴费,换好衣服躺在手术室床上时,完全不知道此刻李承袂也刚落地东京,离她直线距离不足二百公里。

李承袂是来赴约的,旧日朋友聚会,他每年都抽时间参加。除此之外,还有两场线上会议要在今天开。

车里,杨桃坐在他身边,低声汇报具体的时间安排,男人原本在看文件,余光瞥见什么,抬手示意暂停。

车缓缓停在路边,李承袂抬头,端详着大厦上高悬的电子广告。美丽年轻的女星展示着手腕脖颈上的珠宝,他注意到,女人食指上佩戴了一枚蝴蝶结钻石饰戒。

李承袂用食指轻轻叩了叩紧闭的暗色车窗,若有所思。

“金色,编织蝴蝶结,倒是挺…”

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孩子大了,不知道还喜不喜好这种款式?”

杨桃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您需要到专柜看看吗?圣诞节快到了,如果作为礼物,小姐应该会很高兴。”

李承袂摩挲着指尖,没有立刻说话。今天事情比较多,他原本不打算去看裴音的。

想念是一回事,主要是见面太频繁…会不利于家庭教育。裴金金会发现自己的大哥哥比以前好使唤太多,然后对他蹬鼻子上脸,说胡话,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