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

边2的不发达总是体现在方方面面,政府大楼内的科技化程度勉强达到一半,装了防窥的窗,却没换笨重的木椅石桌。

人族总比兽族更怕冷,温文尔颈间围着的一圈白色的狐狸毛领,一张雪白的脸被绒毛团着,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贵族豢养的波斯猫。

他解开毛领披风,散去一身寒气,露出披风下的西装,才洗去一些贵族的娇气,“距离原定会议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开始。”

“趁还没有开始,我顺便向执政官咨询一些私人事务,占用两分钟时间。”温文尔坦荡地看向首座的那个人,“前几天,银荔被侦办涉嫌偷渡罪和叛国罪,不知道现在被关押在哪里?”

满座寂静。

路停峥弯了下眉。副手立场鲜明,为避免场面难堪,率先截下话头:“个人私事与本次会议无关,还望温少爷勿干扰会议进程。”

“我不会用私事干扰会议的。”温文尔抬了下金丝边眼镜,镜片缓解了他眉目的锐利,“只是因为正当途径咨询不到,所以问问。”

副手瞄了一眼他顶头上司的表情,“据我所知,您与犯罪嫌疑人无利害关系,依照联邦法律,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只对其近亲属公开,所以您无权获知。”

“事实是,我有。”

温文尔不疾不徐地说:“银荔无父无母,无其他亲属关系,而我与她有订婚协议,根据人权保护原则,不得剥夺她的基本探视权,我理应被视作她的近亲属,视同配偶。”

众人直直投去诧异的注视。

那两人尤为之甚。

噢,出现了。

只代表自己身份的人。

路停峥:有没有人跟我玩3p,或者4p也行?

温文尔:滚!

郎定河:滚!

(摊手)这才是为什么路停峥的if线会出现兄弟盖饭的原因,因为人憎狗嫌没人愿意跟他玩……

恭喜小温同学支棱起来了

0054 四十七、三足鼎立(下)

“我们倒不清楚,联邦法律还允许重婚。”

面对副手尖锐的讽刺,温文尔平静地回答:“先前的订婚宴没有正式开办,我确实还没有结婚,您可以查阅联邦民政部的婚姻登记信息,核实我是否已婚。”

“我手上还有订婚协议的原本,可以提交看守所核实。”

他坦荡得令人无话可说。

令人羡慕的坦荡。

郎定河低头看边2居民请愿表,手掌不自觉地捏皱了纸页的边缘。

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不能对她的事情表露公开的态度,以免引火烧她身。

亚当叹息一声,在桌下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如果不是他做军方代表,可能没人会帮他讲话了,“银荔是军方登记在案的线人,对于她的来去奖罚,签署线人的负责人也负有监管义务。”

众人皆诧异,什么银荔金荔的,是谁那么大来头,竟然有两方势力争相求情。

温文尔第一次正视那个高大但萎靡不振的男人。他只在星网资料上见过他的履历,年纪几乎比他大上一倍,声名显赫,战功比他年纪长。

很容易从他的身体和气势上看出独属4S级alpha的优越,也很难想象这样顶尖的alpha会看上银荔这样的beta,以至于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回应他的视线,淡淡的,压抑的,不知名的情绪翻涌。

温文尔亦用冷淡的目光和他短兵相接:是你的错。

他把人交到他手上,他却把人搞丢了。

郎定河垂下眼睛,下半张脸挡在止咬器中模糊难辨。

路停峥含笑待他们争论结束,确定了无下文后方才说道:“我不清楚个别案件的具体细节,你们咨询国家安全部即可。时间到了,会议可以开始了。”

边2实验项目组、城区政府、联邦政府、狼部军方、边2民意代表,五方同聚一堂。

俗话说军政不分家,但有些时候也是分的,比如在此事上。待城区政府不痛不痒地概述边2的各类资源条件和环境的弊端之后,狼族军部已然直截了当地反对在驻扎地继续进行空间跃迁项目实验。

民意代表紧跟其上,他忠实地反映居民心声:“空间跃迁所要实现的技术愿景,对战后地区而言太过可怕,一旦实现空间跃迁,毫无距离地来往任何地区,对外侵略与被侵略将成为不可预料的事情。何况现在空间跃迁死了人,不管实验能否成功,居民的恐惧都在与日俱增。”

温文尔作为项目组的隐名负责人,看他一眼,随即跟上话头:“我方的许可协议试用期是六个月,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实验数据已经表明以联邦目前最顶尖的科技理论也不可能实现空间跃迁。基于实验事故在各个试点地区大范围存在,非人力所能抗衡,我方认为应该根据履行不能解除特许权协议。”

路停峥有些意外地看向那个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桌平均年龄的年轻人,他身骨挺直,是贵族教育蕴养多年的优雅高贵,还有独属于年轻的锐气。他以为他有相当的野心,至少在家业的范围内,有野心拓展其他顶尖行业,没想到竟然要放弃了。

对于狼族军部这块硬骨头,倒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该贪婪地拓展联邦统治地图,还是该安于现状自给自足,战与反战,一贯是联邦内两股本质冲突的思想。军队内部也同样两极分化,以狼族为首的坚决主张反战,极强的实力与极保守的心态聚为一体。

33个试点城,狼族只占1城,这1城原来紧咬不放,直到大势所趋,他们决定把这1城抛出来当鱼饵,把这条线上林林总总涉及的鱼都拽了出来,再把鱼竿甩干净。

反而郎定河与边2居民的关系出乎他的预料。人死二三十年,即便他不常涉足边2,父母的荫庇却还残留着,为他铺路。

难怪郎领不来。郎定河坐在这里,也印合了他申请的,“待原首领审批”。

4比1啊。

路停峥藏住遗憾的叹息,止住副手欲言的话头,微笑道:“没有异议。”

倒是温文尔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疑惑不解,又在嘴唇下撇的弧度揭露出千丝万缕的厌恶与嫌弃。

路停峥面上的笑容不止,心底又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