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转身,面前的玻璃窗上就映出他身后一个越来越近的人影,以及陡然明显的脚步声。

郁森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和迟钝,随即倏地睁大眼睛。

这人不是司宣阳!

他张大嘴巴猛然转身,却立刻被一只手牢牢地捂紧口鼻,腰身被来者的另一只手像铁铸一样死死箍紧。

那人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将他禁锢在怀里,沉重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侧,将他往后院里推。

郁森浑身都发软,用力挣扎两下后未果,反而被勒得更紧,腿窝被后面的人屈膝顶了一下,筋骨微酸,差点脱力地往后仰,被袭击者贴紧得一丝缝隙都不留。

“呜!”

操你妈的!

郁森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胸口急促地起伏,却奈何丝毫力气都使不出来,在被捂住口鼻之后,缺氧与眩晕的感觉更是加剧着摧垮这具绵软的身体,完全被对方钳制住了。

凭着靠紧的体温和呼吸的温度来看,这显然是个普通人,是个跟他们一样的玩家。

以往的世界里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明目张胆搞事情的人,再加上这次对于郁森他们来说是最后一个世界,而他们又已经将任务完成了大半,他身体疲软着,便不自觉地降低了自身的防备,却没想到直接中奖了!

袭击者显然有备而来,察觉到郁森的不配合,脚甚至还想踢出些声响,便松开了箍住他腰肢的手,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切菜短刀出来,抵在郁森的脖子上。

“不想吃苦头就别乱动!”他贴在郁森耳边极小声地说。

刀尖锋利冰冷,握刀的手并不稳,郁森皮肤薄,瞬间就被割出一条细小的口子,流出的血量虽然不多,却足以将颈项的蕾丝晕染出一片殷红。

血迹衬着雪白皮肤的景色,是足以让人呼吸凝窒的活色生香。

郁森疼得吸气,但袭击者不知道他无法说话,一直用手捂着他的口鼻,呼吸不畅与冰冷火辣交织的刺痛一起折磨,一时间竟然将他逼出一滴生理泪水,晶莹滚烫地砸在袭击者的手背上。

操操操操!

郁森心里已经破口大骂了一万遍,骂挂钟,骂凶徒,也骂这具不争气的身。

居然还他妈哭了出来!实在是丢他的脸!

但不管他心里再怎么猛男打拳嘶吼怒骂,落在袭击者的眼里,就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娇软美人儿,苍白清透得像冰雪雕刻的,一击就碎。

而现在这个美人儿还被他弄伤弄疼了,水波粼粼泪意涟涟的眼睛看着委屈又可怜,让人稍稍瞥一眼便心肺都为他揪紧了。

袭击者身上涌起一股热意,眼神微微发暗,低声道:“你不要动,不动就不会伤你。”

郁森眼睫轻颤,密长的下睫毛上面蓄积了一汪清澈的水,似乎再有些动作就能让那些泪珠簌簌落下。

袭击者挟持着他越来越软的身体,带着人悄声从屋子里溜进了后院。

......

后院靠石头墙的角落,是一个死角,从屋子的客厅中根本望不到这里。

郁森被圈抵着背靠石头墙的拐角,毫无预兆的冷空气将他的身体吹灌了个对穿,瑟瑟发抖的肢体只能靠着身后的墙、腰间的手、以及脖子上压着的刀刃来支撑。

他看清了袭击者的眉眼,是黄钲轩的同伴,那个叫袁飞的年轻人。

他死死瞪着郁森苍白的脸,眼眶布满疯狂的血丝,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握刀的手有些抖,刀锋处渗出了更多的血珠。

袁飞嘶哑着嗓子低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把通行卡片交出来给我。”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大家给的玉佩我用来买了一把割喉的短刀送给袁飞了~

第93章 万圣节(九)

周围骤降的温度让郁森觉得骨头都在发痛,夹雪的寒风就仿佛直接穿透了他的皮肤,深刻地渗入骨髓,冷痛得连脖子上的刀伤痛楚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紧贴在石头墙上,防止自己的身体滑下去,袁飞似乎很紧张,额角的青筋一直紧绷着,握刀的手也在冷风中越来越抖。

刀刃刺得更深入,殷红的血顺着锁骨滴落到白裙上,溅出一片片红艳的花瓣。

袁飞松开捂着他口鼻的那只手,手指离开时,还不自觉地在郁森的侧脸轻轻划过,眼神跟魔怔了似的,透着癫狂的味道。

他挨得很近,嘴唇几乎快触到了郁森的下巴。

这样的距离不仅让郁森感觉非常不适,刀刃上由于持刀者压过来的缘故也带来了极大的压迫,饶是皮肤再怎么被冻得麻木,他都察觉到了些许不妙。

要是能说话,他可能还能试图让袁飞冷静点、把刀子放轻点,但现在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稍微有点动作,袁飞就以为他想干什么,压得更重。

脑袋里强烈的眩晕感让郁森几乎要忘记呼吸,眼眶被寒风吹得红了一圈,视野却一阵阵地发黑。

如果袁飞现在足够冷静清醒,就可以清晰地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人脸颊和嘴唇都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

“你把通行证给我...把通行证给我...我知道你有的,你们都有!你们早就得到了!才会一点都不着急,也不用再出去,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袁飞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正常,说话语无伦次,钳着郁森的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他勒断。

说话的气息让郁森非常不舒服,他脑袋拼命往后仰着,偏着头要远离他,但背后就是石头墙,根本躲无可躲。

心中憋闷的挫败感愈发浓重,索性破罐子破摔,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袁飞。

妈的!人是个疯的,智商也是个傻的,这人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这身儿简单的长裙上有任何口袋?又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重要的通行证,能由着他随意带身上呢?

就看他最好对付最好欺负,所以挑上了他?

袁飞难道就不觉得他会把卡片交给司宣阳保存,等到最后一晚再拿在身上吗?这样多保险啊!

居然来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