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缓缓抬眼看香门前的匾额,赫然写着“伽蓝寺”三个烫金的大字。
门前之人眸光微闪,眼中情绪不明,谢宴在门前站了片刻,将心中杂乱翻涌的情绪理清以后,才缓缓走进去。
院内正堂前,同样摆放着一鼎香炉,没有门前的那么大,但看得出来重量以及材质都要比门前的好些,许多人都在眼前的炉鼎前面烧香拜佛。
谢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别人是如何清香拜佛的,接着便按照相同的步骤,去旁边清香。
凌风目光呆滞,满脸惊愕看着谢宴,双手持香,点燃了手中的贡香,在胸口处停留片刻,接着像其他人一样,双手将手中贡香聚过头顶,十分虔诚的拜了拜。
凌风难以置信,如谢宴这般肆无忌惮,在战场上跟阎王爷人的人,居然会信神佛!
谢宴参拜完以后,将手中贡香小心翼翼插进香炉中,接着抬腿往正殿走去。
正殿上,佛祖庄严肃穆的金像赫然立在大殿中央,面容慈悲俯瞰众生。
谢宴跪在殿前,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原本不羁淡漠的脸上,此刻透着万分虔诚。
良久,谢宴将手放在身侧,躬身参拜。
只见,平日里肆意桀骜,张狂不羁的定北侯,此刻万分虔诚,匍匐于地。
良久,谢宴才缓缓起身,转身出了大殿。
谢宴眉头微皱,眼中情绪不明,语气一如既往淡漠:“去替我找大师添些香火钱吧,也算是积德了。”
说着,谢宴将腰间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块白玉解下来,递给凌风。
见状,凌风面露惊色,没有接:“这是从前老侯爷留给您的玉佩,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好玉啊,价值连城。侯爷若想为寺中增添香火,属下下山取银子便是。”
谢宴又岂会不知这玉佩的珍贵,他不过,是想替他的母亲多赎些罪孽罢了。
“不必,这块玉佩跟了我许多年,如今用他来做善事再合适不过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凌风还有意劝阻,没等他说出话来,谢宴淡淡开口:“不必多说了,照我说的做。”
闻言,凌风知道再劝也是无用,抬手接过谢宴手中的玉佩,转身往大殿后方走。
这一刻,谢宴仿佛突然觉得,原本躁动翻涌的心绪,开始缓缓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凌风就带着一位生着长须的大师回到殿前。
“侯爷,这位是伽蓝寺的主持,元贞大师,刚刚属下去添香火钱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大师说要亲自来拜谢侯爷。”
闻言,谢宴转头看向大师,微微颔首。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为怀此乃大幸,施主可有什么是老衲能效力的?”
谢宴微微皱眉,只因转世重生之事太过玄妙,谢宴心中思量了许久,才缓缓道:“在下确有一事想请大师解惑。”
“阿弥陀佛,施主请随老衲到后殿来。”
谢宴点头,交代凌风留在殿前等他,毕竟秦沅重生之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后殿香火同样旺盛,谢宴心中反复思量着,该如何将如此玄乎之事说出口。
元贞大师好似看出了谢宴的为难,开口道:“阿弥陀佛,施主有话直说便好,佛门之地切勿忧思过多。”
谢宴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敢问大师,这世间是否真有转世或是重生之说?”
第44章 醉酒
第二日, 秦沅一早醒来就被告知,今日是十五,按规矩今日晨起就要向长宁长公主请安。
不知不觉已经嫁近侯府将近两个月了, 自从那日谢宴受伤, 在谢宴房间见过长宁长公主一次, 后来就没再见过。
想到这,秦沅不禁皱眉,从前她怎么没听说,还有每月十五要去向她请安的事。
“灵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今天要去长公主屋子请安的事?”
灵儿想了想,回道:“是昨儿晚上,小姐昨天睡得早,蓝袖姑姑来传话时小姐刚睡下, 奴婢就自作主张没有来吵小姐。”
闻言,秦沅心中了然, 弯了弯唇,嘴角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感情这规矩还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呢!也真是难为陆长宁了。
多半是谢宴旁敲侧击, 拐着弯儿的告诉陆长宁她正在病中,最好不要打搅她养病。陆长宁一定是答应了谢宴,没办法才想出这么一招。
想到这, 秦沅心中轻嗤:从前陆长宁就爱用手段, 这回不息冒着失信于谢宴的风险也要见她, 又是打得什么主意?
见秦沅半天没说话,灵儿忍不住问:“小姐你怎么了?可是怪罪灵儿私自做主?”
闻言, 秦沅微微缓过神来,抬头看向灵儿,淡淡道:“无事, 只不过下一次长公主那边派人传话来,你务必要及时告知我,不可再擅自做主了。”
灵儿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教训得是,以后不会再擅自做主了。”
见灵儿委屈巴巴的样子,秦沅轻笑道:“瞧你吓得,我还没真的教训你呢,就吓成这个样子?”
灵儿皱着小脸:“小姐贯会说,奴婢说不过小姐。”
说完,没等秦沅说话,灵儿接着道:“待会要去给长宁长公主请安,小姐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奴婢去准备。”
秦沅想了想:“就前几日新做的那件湖蓝色的吧,看起来端庄些,收拾的话,不用太隆重,不失礼就好。”
交代完以后,秦沅掀开被子才起身去沐浴,灵儿也去按照秦沅的吩咐,去替秦沅准备衣裳和配套的收拾。
不到一个时辰,秦沅就更衣上妆完毕。
镜中女子梳着飞仙髻,额前几缕碎发随风飘动。孟怜原本就肤白,略施粉黛以后更是楚楚可人。